“呵呵,爹在说什么啊?”叶梓微笑,但盈盈笑意未达眼底:“如果我不是月儿,那么我是谁呢?”

宁子轩接过白瓷杯子,仍旧是慈祥的模样,骨子里散发的无形压力向叶梓渐渐逼近。

不管你对一个人有多熟悉。在外表不变的情况下,你不可能一眼便认出是真是假,除非——你知道些什么。

叶梓暗自思量,决定明人不说暗话:“丞相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不是宁月?”

“我当然知道。”宁子轩呷上一口清茶,眼中溢出悲伤:“因为当初是我推她下水的。”他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里,卷起千层微波。( 再也平静不下来。

宁子轩望着外面晴朗的天,思绪被拉得很远,一切的一切都要说回那个雨夜——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淹没在磅礴的雨声中。墨团似的云不慢布满整个朝阳城,一道炸雷滑过,牌匾上黑底漆金——宁府。

管家陈伯打起油伞,秉着蜡烛穿过廊檐来到大门前。敲门声刹那间消失,在雨夜中显得有点虚无恐怖。

“咯吱~”随着木门缓缓打开,漆黑的身影立于台阶上,头顶的竹笠遮去来人的大半张脸。蓑衣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很显然她是冒着大雨来到宁府的。

女子并没有说话,从宽大的蓑衣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陈伯举起蜡烛细细察看。昏暗中看见女子展开的手心躺着一块上好的玉佩:玲珑剔透的翠绿泛着冷光,镂空精雕的并蒂莲栩栩如生,两朵花中间赫然是一个“宁”字。

陈伯警惕地观察四周环境,目光如同黑夜里的猫带着危险的气息。再三确认附近并没有人以后,陈伯请女子进府,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领着女子往书房走去。

双莲并蒂。江湖中人尽知这是鬼才宁子轩的令牌,天下之人尽知这是宁府宗家的身份证明。整个朝阳国无人不知,看见双莲并蒂等于看见宁子轩,与其作对等于与宁府宗家作对,必死无疑。

“老爷,有人求见。”陈伯恭敬地禀报,然后顿了顿,补充道:“她.....有令牌。”

书房里通明的烛光把宁子轩高大的影子抵在纸窗上,屋檐的雨水像珠帘般落下,冰凉冰凉的。风吹过,女子拉了拉蓑衣。

“进。”仅次一字,让人猜不着心思。

陈伯推开门,带女子进去后关上,在书房不远处守候着。女子伸手摘下竹笠,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几缕青丝凌乱地贴着额头,苍白的脸色显得吓人。

“丞相,冰儿辜负了你的期望。”冰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发紫的嘴唇颤抖着说:“小姐,小姐,小姐她服毒自尽了。”

宁子轩手中的书跌落到地上:“你再说一次?”声音中带有小心翼翼的姿态,好像在细细询问,又不忍知道事实。

冰儿视线被眼泪模糊了,哽咽着:“今....今日淑妃带人来凤灵宫羞辱小姐,我本想反抗,可是......可是小姐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说要自己一个静一静。冰儿没有料到小姐竟想不开,服毒自尽。当冰儿发现小姐的时候,小姐已经.....已经回天乏术了。”

温热的液体滴在冰凉的地面上,晶莹剔透。


状态提示:那微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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