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不哭,别理那个坏人。我们不理他。”秦宝拉着叶梓的手来桌前,拍拍椅子示意她坐下,把筷子放进她手里:“来,我们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坏人斗。”
叶梓看着秦宝从这边走过来那边走过去,贴心地给叶梓端饭夹菜。突然间叶梓就觉得秦宝就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心里头暖暖的。叶梓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菜,眼前一热又起了一层雾气,晶莹的泪珠几欲落下。
秦宝抬起手替叶梓擦去眼泪,认真地对叶梓说:“我爹说,吃饱了才能干活,才会快高长大。”叶梓‘扑哧’地笑出来,擦擦眼泪吃饭。很奇怪,秦宝整天把他爹说的话挂在嘴边却一点也不像一个爹刚去世要哭要闹的孩子。叶梓摸摸秦宝的头,心想秦宝以前的日子或许要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差很多。
叶梓和秦宝坐得很近。秦宝软糯糯的身体靠着叶梓的手臂,孩童稍高的温度从叶梓的手臂传到叶梓的心里,暖烘烘的一片。“小宝,以后看见今天那个坏人要绕路走。尽可能不要和他接触,知道吗?”叶梓吃下一片青菜对秦宝说道。
秦宝点点头,认真的说:“干娘说的秦宝都会记在心里。”叶梓用额头去轻顶秦宝的额头,笑道:“小鬼头,就会说好听的。”屋里的人都笑开了。在烛光的照耀下,叶梓和秦宝的影子黏在一块,就像她们的心也黏在一块。
是夜,叶梓和秦宝躺在一张床上。秦宝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脸蛋红红的,鼻子上小小的汗珠出卖了秦宝的紧张。秦宝抓住被子盖着头露出两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说:“今晚我真的可以和你睡一张床上吗?我真的可以听你唱歌哄我睡觉吗?”
叶梓撑着头好笑地看着秦宝。叶梓两只眼睛弯成半月,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床上,白皙的手臂隔着被子搭在秦宝小小的身子上。桌上烛光盈盈透暖意。
“你在紧张些什么啊。”叶梓发笑,点了点秦宝的鼻子:“不仅是今晚,以后的每晚干娘都可以给秦宝唱歌,哄秦宝睡觉。”
“真的吗?”秦宝的声音里透出卓悦的味道,兴奋地眨巴着大眼睛:“我从来就没有像这样有人唱歌哄我睡觉。我娘在我出生以后就去世了,我爹不懂唱歌。我真的好开心哦。”叶梓微笑地看着秦宝,心里微微发酸:这么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自己究竟能陪他多久?
叶梓细细地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手不停地轻拍秦宝小小的身子。很快秦宝的睡下去,靠在叶梓的怀里两手抓住叶梓衣服,说梦话地喃喃道:“…….娘……娘……”
在同是徐州的南边,小小的义庄里透出令人心寒的冷气。守庄的张伯点起灯笼里的蜡烛,双手来回搓着念叨:“怎么六月天的夜里都这么冷?”
“咯…….咯…….”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打破了黑夜里的寂静。张伯在义庄里守了十几年都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不由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提起手上的灯笼壮起胆子喊:“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回应张伯的是细微‘嘶……笃……’等声音。张伯咽口口水,依着一个一个棺材看微弱的灯笼光照过去。夜里的棺材在微弱的烛光下发出一种诡异的光泽,褐色的棺面千篇一律却让张伯是双脚直打哆嗦。突然一个棺材把张伯的心提到嗓子眼,褐色的棺面被移开了,里面的白布在烛光的照射下映出阴森森的微弱反光。张伯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近那副棺木,走到棺木面前探头一看,差点把张伯吓晕过去。今天送来棺材里的那副尸体不见了!
“鬼!有鬼啊!”张伯扔下灯笼大叫着往外跑去,正在燃着的烛心迎面掉在地上,熄了。夜里的义庄又恢复了以往死一般的寂静。
天一亮,冰儿和香铃就捧着洗漱用的东西来到叶梓的房门,两人相视一笑推开房门。粉色的帷帐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大一个小的人影。秦宝半个身子砸在叶梓的肚皮上,身上盖着的被子也被踢到脚边,鼻子一吸一吸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叶梓右手伸出床边,左手半搂着秦宝,肚皮随着呼吸一收一涨,秦宝的头也随着那动静一高一低。
“这两人睡觉的样子可真够难看的。”冰儿小声嘀咕一句。
香铃笑着摇醒秦宝和叶梓:“天亮了,快醒醒。别睡了,不然等下吃早饭就迟到了。”叶梓伸个懒腰,迷糊地转身又想睡。秦宝随叶梓的转身一下磕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哼,摸摸头起床了:“怎么了?”被秦宝一闹,叶梓也清醒了不少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问秦宝:“怎么了?”
冰儿抱起秦宝来到铜盆面前的地上站着,拧好手帕递给他:“该起床了。再睡就太阳晒屁股啦。”叶梓也从床上爬起来接过香铃的手帕洗脸。好不容易叶梓和秦宝都洗刷完毕,两人各自换上衣服。叶梓今天穿的是白色的纱裙,腰间缠着天蓝的腰带。浅紫的外袍里绣有栀子花,大方又不俗气。秦宝的是紫色的外衫,腰间的白腰带缠有金色的丝线,头发用湛蓝的布条挽上,整个人帅气而且精神奕奕。叶梓看着秦宝,伸出手秦宝小手掌一把拉上。两人都还没能走出房外,只见一个陈府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知府……徐,徐大人来了…要见宁小姐您。”
叶梓皱着眉头,怎么那个徐俊会找到自己还向他爹告状?这下好像惹到不小的麻烦了。
“走吧。”叶梓领着秦宝走出房门往大厅方向走去,香铃和冰儿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