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童太师抬起微愠的眸子,“你怎么私自进来了?”
阿森走到桌子前,把剑别在腰间,双手撑住桌子边沿,身子往前压,深如古井的眸子没有一丝的色彩,“真正要谋夺天下的人,不是慕容擎天,而是你。”
童太师眼底有讶异之色,“你听谁说的?怎可能是我?当初慕容擎天要造反的证据,你不也看了吗?”
阿森从袖袋里取出一叠书信,丢在桌面上,“这些,就是你昔日诬陷慕容擎天的证据,我已经调查清楚,你给皇上看的所谓证据,全部都是捏造的,慕容擎天和那些已经被斩首的官员来往的书信来往,也都是你捏造的,你害死了十一位忠良,若不是皇上顾念兄弟之情,如今,他早被你害死了。”
童太师捡起那些书信,瞧了几眼,放下,抬眼睛淡淡地看了阿森一眼,“你相信这些所谓的证据?慕容擎天如今是如何独霸朝政的你没看见吗?他若没有造反之心,早就该臣服慕容见了。”
“慕容见长期在你的把控之下,早就成了没主见的傀儡,慕容擎天怎可能臣服慕容见?皇上就是知道这个情况,才让慕容擎天成为摄政王,目的,就是跟你对峙,而我竟然傻乎乎地相信你的鬼话。你不需要再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经调查清楚,这些年,我一直在为你培训暗卫,现在,我要解散了这些暗卫队。”阿森冷冷地道。
童太师脸色一沉,“你不要忘记,这些暗卫全部都是本座出银子买来的,培训的银子,都是从本座这里支出,你只是担任师父的职责,并无权利解散。”
阿森冷然一笑,双手抱胸,神定气闲地看着他,“那么,你说这些暗卫会听谁的话呢?是我这个师父还是背后出银子的太师大人?”
童太师神色一暗,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阿森,你我合作多年,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闹得这样僵?本座保证,等本座大事一成,会立刻封你为大将军,权倾天下的大将军。”
阿森的眸子陡然如山雨欲来般阴沉,他一手扬起桌面上的书信,厉声道:“你果真狼子野心,龙展颜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若是用心看一下,就会知道这些书信都是我命人伪造的,我只是试探你,你的狼子野心,已经到了不用匿藏的地步了,老匹夫啊老匹夫,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相信你。”
童太师一怔,随即咧嘴狞笑,“阿森啊阿森,你若是一直都这样单纯下去该多好啊?至少,也不会招致杀身之祸。你听信龙展颜的话?那么,你就怪她吧,是她害死你的。”
气氛顿时凝固,阿森退后一步,手摁住腰间的宝剑,眸光对视中,有火花飞溅。
“嗖”地一声,阿森腰间宝剑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度。
剑身发出冷凝寒光,缓缓地在阿森的眼睛前划过,照得他的眸子有灼人凌厉的光芒。
童太师灰色的衣袖轻轻地扬起,动作十分轻柔,但是,凌厉的内力劲风逼得阿森面容一寒。
阿森纵身跃起,长剑刺出,在空中发出铁器“铮铮”的声响,剑气扫开如厚重云层覆盖的罡气,直取童太师眉心。
童太师冷然一笑,身子飞起,迅速退后,鼓起的衣袖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鹏鸟,他一拂袖,若狂风刮起,桌子上的文件公函飞了一地,瞬间化作利器向阿森袭去。
阿森以剑抵挡,心中暗暗惊骇,没有想到这老匹夫的内功修为竟然已经到了飞花摘叶的境界,而且,被飞花摘叶还要更胜一层,这些书信轻柔薄弱,在他的内力之下,竟成了无比犀利的利器。
阿森纵身飞出窗外,他使剑,屋中狭隘不好施展,处处被掣肘。
童太师也随即追出,身形快若闪电,五指张开,若老鹰抓小鸡般探向阿森的后领,阿森回身一剑扫过,童太师身子窜起,单脚踏在阿森的剑上,一个鹞子翻身,踢向阿森的心窝。
阿森回剑护住,单掌击出,硬生生以手抵住他的飞旋腿,人整个往后飞去,真气一阵翻涌,急忙回气护住心脉,才不至一口鲜血喷出。
阿森咬破手指,以鲜血灌注剑身,他的寒光宝剑顿时变成血红色,如同燃起烈焰腾腾。
童太师邪佞一笑,“烈焰剑?好,也让本座见识你的看家本领。”
他御空而立,劲风盈袖,他面前卷起漫天落叶,刀剑般凌厉悉数袭向阿森。
烈焰剑划出火圈,袭向阿森的落叶被火焰点着,在童太师的内力鼓吹下,形成一个个的火球,在空中来回翻飞。
看似是过招,但是,阿森心里明白,这是比拼内力,而他的内家修为,绝对不及童太师,自己哪怕是使出看家本领,也难以取胜。
他咬着牙,以内力驱动烈焰剑,腾腾火焰翻滚着冲向童太师,童太师只是挥挥衣袖,便把他的火球逼了回去。
一个,两个,三个……
阿森到最后,无法还招,只能是一味扫开他的攻击,脚步开始凌乱。
终于,一道火球冲开阿森的剑气,重重地击在他胸口上,阿森口中喷着鲜血,飞了出去,撞落院子的老樱树上。
他的胸口被火球烧着,烈焰是出自他手,他只在地上一翻滚,便把火焰熄灭。
但是烈焰温度很高,只这么片刻间,他的胸口便被烧得焦黑。
他把剑重重地插在地上,撑起自己的身子,桀骜不驯的眸光凝向童太师,眸子里的火焰渐渐平息,仿若深渊一般,泛起了一丝一丝的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