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室走出来,看着风清歌,叶无欢轻声说道,“节哀吧,王妃走的很安详,这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知道,可是我……”风清歌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哽咽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搂住,“能留在这里陪陪我吗?”
没有丝毫的迟疑,叶无欢点了点头,“好。”
那是叶无欢第一次亲眼见证了亲人死别的痛,从此阴阳两隔,天上地下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短短几天的时间,风清歌便瘦的整个人都脱了形,每天也不多话,就那么静静的跪在那里,偶尔从眼角流出一滴泪,然后滴入洁白的孝衣上消匿无踪。
叶无欢是在出殡那天看到尉迟瀚钰的,依旧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见到风清歌先是给了他一拳,随后又紧紧的将他抱住,“保重。”
她不懂男人之间的情谊到底是如何的,只知道,在尉迟瀚钰说完那句话时,风清歌忽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说,“钰,我的母妃走了,她不要我了。”
印象中,尉迟瀚钰并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可是那一天,叶无欢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巧舌如簧,而这一切放在温润如玉的诚亲王身上又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王妃被送往墓地安葬的时候,叶无欢并没有跟去,尉迟瀚钰也没去,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那里,却再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先开口说话。
许久许久,还是尉迟瀚钰率先打破了沉默,“听说皇上已册封你为郡主,恭喜。”
“不抵王爷的如花美眷。”叶无欢淡淡的说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欢儿,我们谈谈。”想也没想,尉迟瀚钰一把抓住了她。
侧目一看,叶无欢笑了起来,“王爷,大庭广众之下,不觉得这样做有失礼数吗?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还在生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尉迟瀚钰一脸无奈的说道,果然,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因为女人的小心眼足可让人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真是笑话,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生气?我现在是名利双收,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叶无欢一迭声的说道,侧开头,就是不看他一眼。
“还说没生气?我看你啊,分明就是气的狠了,那天在麓山山顶,我之所以留下其实是有苦衷的。”尉迟瀚钰苦笑的说道,看来终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有没有苦衷和我没关系,反正我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叶无欢还是不看他,如果什么事都能用一句有苦衷就可以逃脱,那以后是不是杀人放火也可以得到原谅了啊。
“好吧,这件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吧,走,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瞧瞧本来身上就没二两肉了,如今怕是连一两都没有了吧。”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一番,尉迟瀚钰颇有些嫌弃的说道。
“要你管。”叶无欢没好气的说道,猛地甩开他的手向外面走去,却在门口时冷不丁的撞上了一个人。
“吆,这不是我们的无欢郡主吗?是谁借了老天的胆子居然惹我们郡主生气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冤家路窄。
叶无欢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可抬起头时,脸上还堆满了笑,“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啧啧,这当了郡主果然就是不一样了,比原先懂礼数多了。”看着那张如花容颜,尉迟瀚文的心里又开始挠痒痒了,步子又往前凑了凑,“不知道如果郡主做了本太子的太子妃会不会更懂礼数呢?”
还没等叶无欢开口,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寒凉的嗓音,“那就要看父皇愿不愿意让郡主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了。”
“呃?”显然没有料到还有别人,尉迟瀚文一下子愣住了,当知道那个别人竟然是尉迟瀚钰时,脸色更是一片死灰,“二……二弟,你也在啊?”
“是啊,来送王妃最后一程。”尉迟瀚钰淡淡的说道。
“为兄也是,奉父皇之命送王妃一程,如今也正急着回宫复命,为兄先走一步了。”说完,尉迟瀚文转身急匆匆的走开了,连再看叶无欢一眼都没看。
薄唇微抿,尉迟瀚钰笑了笑,“我觉得父皇的苦心似乎是要白费了。”
“神经病。”懒得理他,叶无欢直接走开了。
以手扶额,尉迟瀚钰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也缓步跟了上去。
那一天过后,叶无欢很久没有再见到风清歌,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一点踪影。
也对,一个人想要躲避另一个人简直是太容易了。
只是,每每看着王妃留下的那枚手镯,叶无欢总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那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能吃,却也扔不掉。
再次见到风清歌是在一个如血的黄昏,那是东山山脚下一片茂密的小树林,距离无欢山庄并不算太远,可她来往了那么多次居然一次都没发现过。
“怎么躺在这里了?山里风凉,也不带件披风,当心染了风寒我可不管你。”在他的身后坐下,叶无欢嘟哝着说道。
她的话才说完,就看见风清歌猛地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身上,“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叶无欢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放心吧,都会过去的。”
这一次,风清歌没有说话,隐隐的能看到他肩膀在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