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大山谷,“嗖嗖”之声,绵延不绝,羽箭肆意横飞,密集如雨。
而柳嘉怡、赵猛等三千兄弟,在山谷一角,聚拢一起,乌金盾牌围成一圈,就连头顶之上,也包裹起来,如同乌龟壳一般,但羽箭极为密集,乌金盾牌围成空间,并不是绝对密封,时不时有几支羽箭从那些细小缝隙暴射而入,夺走兄弟那鲜活的生命。
一位士兵躺在另一位士兵怀中,身中羽箭,气喘吁吁,呼吸困难,显然坚持不住,快不行了。而在旁边,还有两三位士兵,他们尽皆满眸悲恸,热泪盈眶。
“唉!”把脉士兵,是位军医,微微摇头,满脸怅惘沉重。
“兄弟,坚持,坚持,你一定会没事的!”
扶着怀中兄弟的那位士兵,见军医摇头,顿时热泪盈眶,脸颊潮红。这位兄弟,平时与其感情最好,就是铁哥们,无所不谈,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然而如今,眼看兄弟身中羽箭,致命之所,再无可活可能,而他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兄弟离去,满心悲恸,伤心至极。
“呵呵……好兄弟们,别哭了,只要是人,那就难免,难免一死,只要,死得其所,不因,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那就无怨无悔。”身中羽箭那位士兵,满口溢血,艰难说道,但满脸和煦笑容,只是有点勉强,还不时一抹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我,我十六岁束发,束发过后,便参军当兵,如今十年,整整,整整十年,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我已经心满意足,只是,只是,家中,家中父母,作为儿子,不能,不能尽孝,实为不孝,本想再过两年,两年,退役过后,回家好好,好好孝顺父母,父母,如今,如今……”
那位士兵,眸中闪烁着满足,但更多流露着遗憾、愧疚、不甘,极为艰难地说到这,脖子骤然一歪,已然死绝,握着背后兄弟手臂的右手,蓦然脱落。
“兄弟!兄弟!我的好兄弟啊!”死死紧抱怀中死去的兄弟,那位士兵满脸悲伤欲绝,竭斯底里吼道。
而其他士兵,见此情景,满眸弥漫着悲戚,旋即一转,满腔怒火。
“百夫长大人,我们拼了!”一位士兵满脸愤懑说道。
“不错,我们与他们拼了!”
“死不足惜,也要他们血债血偿,付出血的代价!”
那位士兵悲愤话语刚刚落下,瞬间便有无数士兵响应。
死!
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害怕!他们个个都是铁血男儿,铮铮好汉,没有什么值得让他们害怕。
“让开,让开,我要出去,我要与他们拼了!”那位紧抱好兄弟遗体士兵,蓦然满眸赤红,咬牙切齿,心中怒火中烧,骤然站起身形,愤恨咆哮说道,横冲直闯地向外而去。
其他士兵见此,连忙上前死死拽住,不让其出去送死。
“放开我,放开!我要与他们拼了!”
一面咆哮说着,一面不断向前挣扎,想要挣脱其他兄弟的阻扰、拉扯。他要出去,他要为兄弟报仇,一位接一位的兄弟,不断在自己眼底死去,就在刚才,连平时感情最好的那位兄弟,也撒手而去,这让他悲痛欲绝。
“放肆!”
就在这时,宋刚赶到,见到此幕,怒喝说道,如炸雷在耳,瞬间使得那位士兵脸色一变,驻步而停,而嘈杂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盾牌围成空间外那羽箭破空“嗖嗖”之声,射在乌金盾牌之上,发出的“砰砰”金戈交响,不断传来。
“亲眼见着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身陨,难道我不悲恸吗?作为你们的指挥者,引导者,让兄弟们深陷绝地,我比你们哪一个都悲恸,都愤懑,但冲动管用么?我们处于绝对弱势,而外面攻势,极其猛烈,不说出去,就算不经意间露出一条缝隙,那都是致命!”
“我们是要报仇,但报仇前提,你必须有命活着,不然谈何报仇!”
“再说,兄弟们遗愿,还需要我们去完成,你的性命,如今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你死去兄弟们的,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只要时机允许,我们就要他们血债血偿!”
宋刚满腔热血向弟兄们诉说,体内热血奔腾澎湃,咆哮不已。
“兄弟,若是为兄能够活下来,你的父母,就是我王六的父母,你的遗愿,由我来完成,你的血仇,我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所有弟兄,身心受到渲染,言辞慷慨激昂,满腔的愤懑,满腔的怒火,满腔的悲恸,全都化作心底那股死不足惜的决心,那股血债血偿的意念,那股弥盖天地的战意!
……
“嗖!”一支羽箭急速旋转,从缝隙暴射而入。
“铛!”
赵猛拿着那柄人级法宝宝剑,一剑砍断那支羽箭。
“呸!还想射俺,简直是做梦!”赵猛怒喝道。
此时赵猛满身狼藉,铠甲衣裳之上,鲜血片片,全都是兄弟们的鲜血。
“唉!这摄魂铃敌我不分,在此时不能用,只能希望萧大哥能够赶得回来!”蓦然看着手中萧易送的宝剑,赵猛怅惘喃喃。
“柳嘉怡想到办法没有?”洪明关心问道。
凭借他们几人如今的修为,抵挡一时半刻,那不是问题,但兄弟们,每时每刻,无不在死亡。这叫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而宋刚,赵猛二人,亦向柳嘉怡投去询问目光,眸中柔和目光,满怀希冀,满怀期望,这可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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