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抱着手臂在她身前的青林上靠了,“给我看什么?”
绿鄂嘴角勾出一抹诡笑,“我的记忆,关于你的大恩人的记忆。”
无忧笑了,“一个人的记忆怎么能想给人看,就给人看?”
绿鄂眼角浮起一抹不屑,“你凡胎俗胎,当然不能。”
无忧略略心惊,难道绿鄂也不是凡间的人,如同千千?笑笑道:“不知绿鄂姑娘是哪路神仙。”
绿鄂脸色微变,“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时间不多,能看多少是你的造化。”
无忧也隐隐觉得自己欠着一个人的,虽然对绿鄂的话,并不相信,但只要能有机会,都不会放过,“我确实没这么多时间与你胡扯,有屁快放。”
绿鄂每次对着无忧,都能被她气得半死,加上怕金铃回来,不再耽搁,拨下头上钗子,在掌心上划过,钗尖过处,便是一道划痕,鲜血自凹陷处快速涌出。
她把钗子插了回去,双手相握,念了一咒,蓦然将手上扬,血珠散开,化成一道小小和血幕。
上头走马观光地浮起许多幻影。
血幕虽小,却足够看清上头的人。
里头凤止正拿着支针管,往宁墨手腕静脉中注射一种鲜红的液体。
没一会儿功夫,宁墨本少血少的脸更白如缟纸,不管怎么看,都如同一个死人,再没有一点生气。
凤止收起剩下的半管鲜红液体,推着轮椅,转身就走。
镜头一转,,见凤止出现在一个山洞之外,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深处,却有一线昏暗光亮,他将手按在尽头山壁上的一个手印,山壁滑开,露出一个通道。
他手掌一扬,在宁墨身上布下一成结晶,同他一起进入窄道。
走了一阵,可以看见许多如丝的物体随意飘浮,叮当脆响随即传来。
这声音……无忧心里一紧,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灵光一闪,幽迷夹道。
魔君曾带她通过这个通道,寻找冥后。
那时魔君也是在她身上布下这样一层结晶。
心头如一柄冰刃割过,当年魔君带她通过这个夹道,十分轻松,而凤止则每走一步,身上、脸上的肌肤被夹道中,如同刀刃的劣风割去出一道道的血口子,到得后来,皮肉带着血珠子被一块块生生扯下。
无忧想起,曾经听家族中老人说过,冥迷夹道是除了轮回,唯一可以去任何地域的通道。
远古的神,怕乱了轮回之道,在夹道中布下撕魂咒,误入的生物,撕去皮肉,挫骨成灰,到得最后,便是撕魂裂魄。
只有渡过九十九天劫的高深修为,才能勉强通过。
不过能过九十九天劫的,无论仙还是魔,八荒之中,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所以要去哪里,根本无需走这撕魂裂魄的幽迷夹道。
无忧看着在凤止身后不住散去的血沫,心里一阵阵抽紧,唯恐他一个撑不住,就魂飞魄散在这幽迷夹道。
好不容易等凤止和宁墨出得幽迷夹道,落在一间小屋中。
那屋子,所有一切,都是她熟悉的,床上还躺了个人事不知的她。
血肉模糊的凤止,已经虚弱无比,深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无忧,对宁墨道:“时间不多,我一会儿来接你。”
场景一换,凤止已经回到他冥界的寝宫,一头栽进布药雾弥漫的大药桶,无力地闭上眼,身上烂融融皮肉在药水中快速愈合。
等他爬出药桶,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人却仍虚弱得如同一苇毛草。
等他重回到那间屋子,宁墨在床边转过身,“再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一会儿过夹道时,你无需理会我,顾自己便好。”
凤止嘴角勾起,露出一抹不屑,“你不过一个凡人之体,岂能受得夹道里的撕魂咒,进去不消片刻就能灰飞烟灭。”
宁墨淡道:“就算灰飞烟灭,也无需你为我搭上条命。”
凤止不以为然,看向床上熟睡的无忧,“我不为你,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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