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玄夜肯带陆漫漫去看百里千寻,那绝对是沒安什么好心。
反正陆漫漫是这么觉得。
宣誓主权的意味十分浓厚。从梨花宫同來,还要同回梨花宫。玄夜的言语间,无不流露出这样的信息。
陆漫漫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到荷塘里去呆着,碍事得要命,又怕百里千寻误会她与玄夜搞暧昧。尤其是昨夜同睡在一张床上,尽管那就是单纯地同睡在一张床上。
男人都是小气的,要是他不小气,他就不是真爱了。可百里千寻同学愣是沒流露一丝不爽,只是侧卧在床,精神尚可,云淡风轻。
他不生气,陆漫漫却气了。觉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百里千寻同学太不拿她当回事儿。她这边蹦得老高,一心要奔他怀中去;他那边却摇摇晃晃,连单枪匹马逞英雄,上刀山下火海,居然都不是为了她,完全只是人家男人的游戏。
靠啊!真特么好笑!
怒!
陆漫漫的怒都写在了脸上,却被百里千寻一句话就扼杀在摇篮里:“爱咬人的女鬼,怎么耷拉着脑袋?”
一句话!百里千寻只用一句话,就将陆漫漫所有的怒气都压了下去。
宠溺,柔情,化骨绵掌瞬间将她死硬的骨头拆得七零八落,心一阵酥麻,哪里还有半分怒气?
爱咬人的女鬼,这是她和百里千寻之间才懂的缠绵。其实算起來,玄夜也懂,只是他懂的是她的凶狠,而不是她的风情万种。
不懂还好,正因为懂那么一点,玄夜的脸更是难看。
他带她來,确然如陆漫漫所想,是过來宣誓主权。只是房间里,三个人都共同拥有同一个秘密,那就是连曼曼不是连曼曼,而是陆漫漫。
那么俘获佳人芳心,便得各显神通。尽管玄夜现在不松口,但心理防线早被这惊天大秘密给捅了个大窟窿。(看叶 子·悠~悠 )
百里千寻不卑不亢,随意一句话,就将玄夜所占的优势击得节节败退。一个男人只用权势控制喜欢的女人,总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爱咬人的女鬼……这女人的确爱咬人,只是和百里千寻怎么个咬法?玄夜想想,便气血翻腾,那眉儿,那眼儿,那嘴儿,那纤细盈盈的腰肢,那比曼诺夕更明媚的笑颜……
这个女鬼!
玄夜气得将陆漫漫拖走了,像拖一个在街上要吃糖而未得的小孩。
陆漫漫能够见到百里千寻实属不易,也不多话,免得把玄夜惹得丧心病狂,痛下杀手,那可就太不好玩了。现在这样刚好,把他气个半死,却又还顾虑颇多。
陆漫漫这只千年女鬼,整日就在这两个男人中折腾,斗智斗勇,时而温顺如小绵羊,时而炸毛如小蛮牛。
游刃有余,欢乐无比。怎么能不欢乐呢?眼看着百里千寻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她那颗揪着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玄夜经过多日思量,终于下定决心,承诺过两天在木梨围场秋日狩猎,只要百里千寻赢了他,他便放陆漫漫自由。
意思是,陆漫漫是陆漫漫,跟连曼曼无关。但话也说得明白,就算陆漫漫自由了,也不得离开梨雁国,必得是他梨雁国的百姓。
既然这女鬼,落到了他的地界上,就算不是他的皇后,也不能便宜了龙国皇帝那厮。
他只一不小心,就让龙思钻了个大空子,居然搞了个“御风庭”。千百年后,茶文化渊远流传,史上必然还得把这功劳记载在龙思头上。
想想,他就气得直哼哼。
陆漫漫同学想了想,也不和他计较。不就是个国籍问題吗?这和她的自由比起來,实在不算个事儿。
她欢天喜地盼着狩猎到來,不止陆漫漫,整个后宫都沸腾了。(看叶 子·悠~悠 )又何止是整个后宫,算起來,应该是整个梨雁国的权贵亲眷们都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
陆漫漫早在多识广,当然知道狩猎的意思。有猎者,自然还要组织庞大的观猎啦啦队。男人挺如松柏,女人艳若桃李,多少一见钟情的事儿都发生在惊鸿一瞥,从此沦落。
卿念我一瞬,我念卿一生。可不就说的这些姹紫嫣红的事儿么?
草木葱茏的木梨围场,彩旗飘扬,鼓声震天,士气如虹。
百里千寻骑在高头大马上,易了容,隐在侍卫队里。可是,陆漫漫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挺拔的身姿,若有若无滑在她身上的眸光……她莫名红了脸,浅浅低了头,心头有些紧张,盼着百里千寻赢了这场比赛,她便可和他正大光明双宿双飞。
玄夜一身明黄猎装,也是英武俊朗,不过脸上却是恼怒的神色:“注意你的言行,你现在还是朕的皇后。”看见她娇羞的模样,他就气得心肝突突。
她可从沒这么对过他,吼天吼地大嗓门,他说她一句,她立马就敢十句回他。
陆漫漫仰头看他黑成锅底的脸,嘻嘻一笑:“怎么注意?我刚才有言过吗?有行过吗?哦呵呵,我动也沒动过哩。”气死他气死他,气得他手发颤就射不准。
想起刚才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诡异地凑在玄夜身旁,柔声叫道:“哥!”哇哈哈哈,这一声哥咧,迟早是要叫的,他不是百里千寻的哥哥吗?那也算是她的哥哥啰……这亲戚好大牌。
玄夜听她叫那声“哥”,吃不准到底是个啥意思?情哥哥也是哥啊……百里千寻的哥哥也是哥……居然不好发作,气得牙痒痒。
陆漫漫今儿穿着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透着劲儿劲儿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