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家。她说,他是她的家。
他怅然,却又抱着侥幸的心态。也许,荑芒之毒与他的血液早已相融相通,并不会毒发身亡。
也许。谁能把希望寄托在也许上?
翼州的冬天,寒侵入骨。
“还在恼我?”陆漫漫换了女装,悄然进了百里千寻的房间。一脸巧笑嫣然,眉目分明。
百里千寻见她进來,情不自禁染起一抹浓浓的宠溺,仿似等她沐浴更衣,等了许久:“你有什么让我恼的?”
“坏了你好事呗。”陆漫漫随意地坐到了古色古香的木椅里,上好的软垫,金丝的边,很富贵的朱红色。
百里千寻也已沐浴完毕,恢复了本來面目。他深邃的眸光,淡蓝淡蓝,隐隐的,几不可见。长睫如翼,俊挺的鼻梁,薄唇色淡。
修长的身影,腰间白玉镶嵌的墨色腰带,贵气逼人。
他仍是那么深不可测的样子,看着她,宠溺,不舍,还有着某种想说不敢说的伤痛。
一出口,竟是轻松暖人的:“漫漫,最大的好事莫过于,那个黄昏,你落在我的马背上。”
陆漫漫一怔,胸口有一丝钝痛蔓延,手脚无力,似乎连气息都喘不匀了。
强扯了一抹笑,酸楚而明媚:“千里千寻,你就会哄我。我要是不落到你马背上,你不知道和别的女人有多欢腾……”
四目相对。
他望着她的如花笑颜,仍是美得令人心动,却渗透着凄楚和担忧。走近她,一伸手,将她从椅里捞进怀,抱到床上,就那么压了下去。
直接,利落,再不是曾经的喋喋不休。
抽出她的银簪,一头秀发铺散在床。这一次,不用她亲自动手去解他的衣扣,轮到他,如一个急色的少年。
有的事,始终要男人來主导。
陆漫漫心中一直有些遗憾,每次总是她在诱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了一次。而他,似乎总是那么勉强。
他如何不知晓?女人的心思,陆漫漫的心思,他懂,很懂。
他的手灼热而有力,解除彼此身上的障碍。他的强健,她的娇媚。
魅惑流淌得汹涌澎湃,满室生香。
他低语,如大提琴的音质,性感得致命:“小狐狸精,你修炼了多久才出來祸害人间?”
她吃吃地笑,笑声里夹杂着浅浅低吟,俏皮悦耳:“我只祸害你一个人,千年千寻……祸害你一个人就够了……”再不是曾经要出去找别的男人的语气,是千年的痴,万年的藤,永久缠绕。
蚀骨的吟哦,醉人的承诺。
“这可是你说的,小狐狸精,再不许祸害别人……你发誓……”百里千寻沉入陆漫漫的身体,嘴唇游移在她优美的锁骨,慢慢向下……曼诺夕的香味,混着体香,在他们的气息里流转……
陆漫漫晕了,发誓,保证,乱七八糟一大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一浪高过一浪的快乐,云里雾里,忽高忽低。
如沉醉了一千年的感觉,骤然苏醒,千朵万朵的花儿竞相开放。
香飘四溢。
放纵着去抱紧对方,索取对方。狠狠的,狠狠的,像是要变成一个人才甘心。
绵绵情话已不能表达离愁别绪,只有一次次将对方送到最快乐的巅峰,才能让对方记忆更加深刻,永生难忘。
永生难忘!
百里千寻心中划过一丝悲伤的情绪,那情绪一旦入侵,便无休无止。
烈焰红唇,灼人的,粘人的,期许的,媚惑入骨的眼神……她一切的一切,都将他的心锁得紧紧的,牢牢的。
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惧怕。怕一走了之,他的女人怎么办?他的小狐狸精又会把谁当成家?
这个念头蓦地生根发芽……百里千寻的心,如同被刀刺穿了胸膛,流出不甘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