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漫和百里吉星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其他书友正在看:大强者全方阅读。她的嘴瘾犯了,便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逗着小家伙,诸如“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不要迷恋姐,姐也是个传说……”
再不然,就讲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给百里吉星听,说到白娘子是条蛇的时候,吓得百里吉星眯着眼睛,作出害怕的样子,直往她怀里钻。
她那时候有些忧伤,不知道百里吉星要是知道她只是一抹千年幽魂,会不会吓晕过去,还会不会对她这般亲密。
百里吉星除了不会说话,说啥都听得懂,眼睛眨巴眨巴,十万分的萌死人不偿命。
当然,哄小朋友玩,的确是陆漫漫的拿手好戏,想她卧床三年有余,在医院里,把邻床的小朋友大朋友们,谁不是逗得团团转。
讲笑话讲故事猜脑筋急转弯,啥啥都是她的绝活,还有晚上趁医生护士不在,便和病友们斗地主,那叫一个畅快。
想起斗地主,她便有些手痒痒。
她下马车,带着吉星准备去逛逛店铺,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纸张拿来做成扑克牌斗地主。
不然这闷出鸟来的日子倒是要怎么过得下去?帅哥马上要走了,没得时不时顺手调戏玩了;网倒是有,她看见院子里,挂了一个,用来捕鱼的;电视电影没有,言情有一本,随欲飞凡。就算看星星看月亮,也总不能天天看吧……她觉得这日子沉闷得像在等死……
她走去对马车夫打了招呼,说一会儿就回来,这就牵起小吉星,到处晃悠。
那些店里,主要是宣纸,太薄太软,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忽然在一个角落,看见了一叠厚厚的牛皮纸,不禁眼睛发亮。
她兴奋地拉着百里吉星,向马车走去,准备等百里千寻这个金主回来,问他要点钱,去买那一叠厚牛皮纸。
她脚步忽地一滞,扯得百里吉星也停了下来。
是眼花了吗?
不,不是。
那样出色的长相,如何能眼花?
五官那般张扬,优美的弧线,高挺的鼻梁,薄唇色淡。别的都可以相像,只是那混血儿才有的深凹与蓝色光泽,如何作得了假?
她想追上去喊,却,无法开口。
因为那翩翩佳公子,已经进了一个叫“国色天香”的地方,她再傻,也知道那是烟花青楼之地。
她手脚冰凉,尽管已经调整好心态,要将他当成金主来看待。金主当然有金主的自由,可是还是击碎了她的芳心。
一如那次失恋。
男朋友说:“漫漫,我要出国了。一去多年,不想耽误你的青春,也不敢让你等我,所以……”
陆漫漫那天,刚刚得知自己患了绝症,手提包里还有化验单和病历卡,然后就接到了男朋友提出分手的消息。
那时,她本来还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逼得男朋友分手呢?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妈妈说过,欠人家的钱不好,但终究是可以还得上的;但欠人家的情很麻烦,有的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还,其他书友正在看:重生之长风破浪。
所以她正绞尽脑汁想法子呢,结果不用她想了,对方先一步提出来。也好,大家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只是,心很痛,她那天躲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失恋哭了,还是因为得了绝症哭了,不过合在一起,一并解决,还挺划算。
此时的陆漫漫步履蹒跚,差一点就撑不下去了。亲眼看见喜欢的人进了青楼,并且喜气洋洋地左拥右抱……
陆漫漫带着吉星上了马车,心中纷繁的思絮,飘得散乱不堪。
一刀两断,一了百了!
她现在也想如此,可是天大地大,她居然没有可去的地方,一无所有,寸步难行。
百里吉星也看到哥哥了,不过只是一晃,哥哥就进到了那栋楼里。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漫漫姐姐,一瞬间就变得郁郁寡欢?
他说不出话,乖巧地倚在她胸前。
陆漫漫只是心痛,并没有哭。她梳理着自己的情绪,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百里千寻不欠她什么,相反,一路都是他照顾她。而她却因为情绪的反复,一直在找他别扭。想来,人家金主有什么理由非得受她的气?她粘他腻他赖上他,和苏宁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想来,她其实连苏宁都不如,最起码,苏宁不是一无所有的人。而她,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其他书友正在看:龙噬天下。
她打开放珍珠耳环的盒子,看见两颗又大又圆色泽均匀的珍珠,晕出淡淡的白光。金主很大手笔,对她也不错,知足吧。一个保姆要求那么高干啥?
她意兴阑珊之际,见车帘撩起,百里千寻上得车来。他此时已恢复了易容后的普通样貌,对她浅浅淡淡笑了一下。
马车开始动起来。陆漫漫奇异地盯着百里千寻,这厮行事作风也忒快了点,易容换衣,还那个啥……他身体怕是有毛病吧?
换了往日,她必定恶毒地损他几句,现在啥兴致都没了。就算她对他没什么想法,但作为跟在他身边的人,总归来说,还是希望对方起码洁身自好吧?
她想,也许自己真的是好心办坏事,指不定他跟苏宁本就有一腿,否则苏宁何以敢这么大呼小叫要死要活地非得嫁给他?
这么一想,更是觉得无趣之极,只恨不得买张彩票中个五百万大奖,带着萌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