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罗山远近闻名,但这两日出动了大量禁卫军,将整座山重重封锁,传说有大人物要到此一游。
陆漫漫悔得心肝都疼了,这坑爹的衣服呀,笨重得要死。她走一路歇一路,气喘吁吁。
玄夜走两步,便要回过头來等她。他伸出手:“來,朕牵你。”他气定神闲,气息平稳,如履平地。
陆漫漫看也不看他,继续向前走。她始终沒好脸色,对他刚才那游戏,一点好感也沒有,更别说心里有多感动。这就好比他先捅了她一刀,然后再找个人來把他自己捅一刀。
她得到什么好处了?
这真正是个幼稚到极点的游戏,幼稚到极点的男人。
玄夜觉得对这女人实在不必太客气,大手一伸,根本不需要她同意,直接抓紧这女人的手,大踏步向前走。
陆漫漫忍无可忍地吼:“你早说你要爬山啊,非得穿这种衣服出來,拖那么长……”
玄夜一看,确实,那裙摆真的太长了。他笑笑:“这好办。”大步走近身后一侍卫,从对方腰间抽出一把剑,只见剑光一闪,陆漫漫身后的裙摆就被砍掉了。
他得意地笑:“朕特准你不要尾巴了。”
陆漫漫确实轻松了不少,一个皇后像她这样穿着件破衣裙爬山的,估计古今也就这一人了。
她有着不祥的预感,玄夜这厮还要干更惊天动地的事出來,是什么呢?她想不出來。
她闷闷的:“玄夜,你不会这么好心,带我出來放生吧?”
玄夜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白狐,朕放了你,千年之后你再來报恩?”
陆漫漫沒精打采的样子:“你要敢放了我,我就敢千年之后來给你报恩。”
“不,朕不要千年之后,朕这百年里,必得有你陪伴。”玄夜说得很认真。
陆漫漫沒好气道:“给我打住,这种沒营养的话題,你最好不要说了。”
“你会爱上朕的。”玄夜笃定的语气。
“不会。”她清冷而绝决。
玄夜停下脚步,深深地凝视她:“世事不是那么绝对,曾经朕也沒想过爱上你,但朕现在爱了,所以你也会爱上朕。”
陆漫漫倔强而执拗:“不爱,偏不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爱。”
玄夜习惯性地掐她的脖子,瞬间,便放开了:“话不要说得太早。”他气愤地瞪着她。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凭什么理直气壮?
她真的就是那么理直气壮。
陆漫漫望着满眼巍巍青山,潺潺河流,只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又想不出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玄夜若真的要杀她,那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需要搞这么多花样,非选个优美的环境先爬个山,涉个水,再将她弃尸荒野。
他有心杀她,只要随便安个诸如“通奸”的罪名,就能想让她死得多惨就有多惨。
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那抹明黄在青山绿野中,那么新鲜,那么耀眼,那么令人心跳不安。
这山中景色越是秀丽怡人,就越是让人心惊肉跳,说不出來原因。
其实各处的山和水,大抵都是一样的。尤其是看见那种悬索吊桥,她就更加害怕。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日吉星从悬索吊桥上掉入水流湍急的河流中,历历在目。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娘啊,这桥更长更高,看得人头晕目眩。
当日桥与水流的距离大概三四米,这个更厉害,恐有七八米不止。
她吓得腿都软了。
玄夜手一挥,所有的人都停下來。他推着脸色发白的陆漫漫:“走,过桥。”
陆漫漫朝后缩了缩:“我不。”怕啊,怕得要了命。这男人是不是存心的?
很快,她就知道,这男人果然是存心的。
玄夜很严肃,也很认真:“曼曼,你今天必须从这桥上过去。朕会让你知道,你的心里只能有朕。”
靠,这男人有毛病是不是啊?真正有天大的毛病咧,她过不过桥,跟她心里有谁,有个毛线关系啊?
呜呜,不过,就是不过。陆漫漫同学从來沒说过自己是英雄,谁要敢骂她是狗熊,她就敢学狗熊叫两声。当然,她也并不清楚狗熊到底是怎么个叫法。
她沒跑掉,被玄夜一伸手就抓了回來。
他的脸冷酷而温存,奇异地融为一体:“乖,从这儿走过去。走过去,朕从此只爱你一个,你也只能爱朕一个。”
陆漫漫真的觉得这男人脑袋被门夹了。你能跟一个脑袋被门夹了的男人掰扯清楚道理?
她腿肚子都在打颤:“玄夜,我要下山,我自己下山,你们玩就好了。”她挣脱了他的手,一溜烟就往來的方向跑。
“砰”的一声,她脑袋撞了一个硬物,那是玄夜高大又强健的身躯。
她抬起头,愁眉苦脸:“我真的不陪你玩了。”
玄夜不再和她废话,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向悬索桥。他推着她,向前走,直直向前走。
陆漫漫知躲不过了,这男人不把她整死不心甘。心一横,闭着眼睛向前走。走了很久,大概到了中段,骤然间,她感觉不对,猛地睁开眼。
天啊,桥断了!
她尖叫着,惊恐地下意识向玄夜伸手,沒抓到。她的眼里有着深刻的惧意,望着那冷酷的男人,身体直直向水里砸去,溅起高高的水花。
他真的要杀她!
下一刻,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扑腾的躯体抱住,紧紧的,像是抱住了一个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