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羽推开众人,便跪在梅鬼面前给他把脉,梅鬼摇摇头,眼神中却是充满感激的,他的手上满是鲜血,抓着萧南尘的手臂:“王爷……是奴才的错,奴才知道王爷一再容忍宸耳,如今……这恐怕是让宸耳唯一出现的方式了,纵使她再不堪,我死了……她总要回來的。[. 超多好看
“本王……本王从未想过逼你,梅鬼,你让本王情何以堪。”萧南尘的声音压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出來的,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萧南尘对梅鬼的重视,从未把他当做奴才看待,而是当一位老者,此时他的心情不言而喻。
“快,去请宫中的御医,快。”萧子羽厉声道,鱼风哭着忙不迭得跑出去。
萧子羽点了梅鬼的穴道想要止住他的鲜血,可是伤口太深,梅鬼开口:“各位主子,梅鬼……一生坎坷,幸得先皇搭救让奴才在王爷小的时候便留在了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來,我了解……王爷,好不容易得到最爱的人……好不容易可以轻松得过日子,梅鬼……梅鬼不能让王爷的幸福毁在梅鬼手上……”他咳了一声,萧南尘用手擦拭掉他嘴上的鲜血,本來就丑陋的面容,此时更为骇人。
“本王该谢你对本王的照顾。”萧南尘忍着眼眶中的湿润,看着梅鬼脸色的惨白,萧南尘知道也许一切都已经來不及了,梅鬼忽然抓紧他的手臂:“王爷……宸耳从小性格乖戾,是因为……有我这么一个不堪的爹,她承受了……很多。”
萧南尘低下头去,手紧紧握成拳,萧子羽起身,“有你这样的爹,她该觉得一生有幸,梅鬼你放心,我一定让她跪在你的坟前忏悔,一定。”
这是萧南尘第一次见到萧子羽如此坚决的样子,看到他快步走出大殿,他知道他定是让暗刺门广为通传梅鬼出事的消息,那么宸耳听到说不定能尽快赶來,也许能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
梅鬼的气息渐渐微弱,萧南尘回头吼道:“太医呢?怎么还不來?再去找……”
“是。”看到极少动怒的萧南尘,又有一拨人骑着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王府周围的大夫先赶來,顾不得给萧王爷行礼。看到萧王爷的神情,立即拿出药箱,给梅鬼止血,看着大夫额上的汗珠,众人看得出來,梅鬼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梅鬼使劲推开大夫,带着恳求得目光看着萧南尘:“奴才求你……一件事。”
萧南尘点头,梅鬼开口:“宸耳从小爱慕王爷……奴才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宸耳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奴才只求王爷……一件事,把她赶出暗刺门……求你。”
“为什么?本王不明白,因为你,本王才三番四次忍住了把她赶出暗刺门的意思。”萧南尘不明白,梅鬼摇摇头,抓着萧南尘手臂的手都是颤抖的:“只有她离开了暗刺门,才能对王爷死心,王爷的……暗刺门才不会因为她受到影响……奴才求王爷。”
“好,本王答应你。”萧南尘说罢,梅鬼才稍稍放下心來,闭着眼睛,意识开始模糊,嘴里念叨着:“玉儿……玉儿……”只有萧南尘知道那是宸耳的小名,至于到底姓什么,他也是不知道的,宸耳是入暗刺门时取得名字。
宫中的太医赶來了,看到梅鬼的脸色,摇摇头,但还是把脉敷药,最后跪在萧南尘身边道:“王爷,下官们已经尽力了,他年事已高,受伤极重,恐怕……”
萧南尘捂着心口,后退了几步,前些日子的伤口还在,“能坚持多久?”
太医们摇摇头:“最长也不过几个时辰罢了。”说完,试探性得开口道:“王爷,下官等奉皇上之命來查看王爷的伤势,皇上说王爷伤在心口处,怕耽搁了,所以带來了极好的药。”
“本王死不了。”萧南尘开口道,“你们暂且留在这里,看好梅鬼,就算活不长,也要尽力让他活得久一些。”最后几个字眼带着威胁的意味,此时的他只想等到宸耳回來,至少让梅鬼见到她最后一面,现在的萧南尘,内忧外患,心里又担心晚儿,如同千万只蝼蚁在心上乱爬,一刻不得安生,看到梅鬼如此,又觉得万分歉疚,出了梅鬼的房间,外面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來,伸出手去,凉凉的雨丝,原是春天快要到了,只是那个喜欢在雨中漫步、喜欢听雨声的晚儿如今在哪里?这场雨又是不是跟一生孤苦的梅鬼送行?
他长舒一口,慢慢走向院子里,似乎这个时候这场雨淋透自己,自己心里才会舒服一些,站在雨中,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心口处的伤口传來痛楚,他一直强忍着,最后痛的难以自持,他单膝跪在雨水中,手撑着地,眼眸中满是凄凉,鱼风远远得看着王爷,手中拿着的伞却不敢走到前面去,他知道王爷此时的心境,进退两难。
林氏和杏儿站在廊下,看到王爷如此也是心疼,最终林氏慢慢走过去,手中撑着伞,走到萧南尘面前为他撑着,“鱼风,让本王静一静。”有气无力的声调,让人听起來都觉得有些绝望,萧南尘慢慢抬头,才发现是林氏。
林氏伸出手想要扶他起來,萧南尘摇摇头:“本王沒事……本王只是想静一静。”
“王爷,晚儿吉人自有天相,这孩子虽然福薄却也是命大的,在找到晚儿之前,如果王爷也病倒了,恐怕整个萧王府都要垮了,谁又來找晚儿呢?”林氏想要尽力劝说,毕竟王爷在宫中刺了自己一剑,她是听鱼风说过的,看着他一只手捂着心口,也不知道伤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