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果然是下了,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的,让人有些烦躁。
梅瑶姬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到处灰蒙蒙的,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到了。这淅淅沥沥的雨大概一时半会是不会晴了。 因下了雨,天更寒了几分,此时已让人燃上了火盆,给屋里添了些温度,她也不想出去,便在绣棚里刺绣。 即便是身在江湖,女红却不曾落下。
“梅姑娘,有劳姑娘随奴婢道晴雨轩一趟。”来的人正是明月,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大概,若是不从,便要拿下了。
梅瑶姬把手中的针扎在了绣布上,雪白的底布,血红色的梅花,那针正扎在花心。 应该是有了什么指证自己的人或物了吧!
晴雨轩,再次来到这里,梅瑶姬已无了欣赏的雅兴。她倒不急,只是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躁,那种无法掌控所有一切的空落让她有些不悦。
尹流风还是坐在正厅,场景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独独缺了李云儿那个妖媚的女人,但或妖媚,或清丽的站着几个美貌的女子,大概也是她的侍妾。
梅瑶姬进来也不行礼,只是静静地站着。
“琰儿中的毒已经查出来了,来自属地的一种草——朱婉,若是下的再重一点点,琰儿就醒不过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果然所料不差,若是再多一点,就是剧毒,必然毙命,但偏偏少了一点,所以周琰不会死,但她却要遭殃。
只是,他真的是如此浅薄之人吗?他也说了是一种草,那谁都可以得到,怎就认定唯她一人有,若说用毒,是草的话谁都可以,又不是炼出来的毒,若是炼出来的毒,就不会摆在明面上了。
“朱婉,长在一般的深林中的一种毒草,用量很讲究,合适的话可以做药,少一些的话中了毒也能解,懂毒的人并不难解,可若多的话即便扁鹊在世,华佗再生也回天乏术,此毒攻的是心,一旦服下便会快速蔓延到心,十分难以控制,但此毒好认,若中了此毒,也很容易发现。人会先昏迷,然后渐渐的吸气呼气会很困难,若解毒不快,便会昏迷着死去。”她缓缓开口,很平淡的口气,好像她所说的不过是平常的药材。
这世间之毒,于她,其实都不过尔尔。
“梅姑娘倒很是清楚。”不待尹流风开口i,一个女子已经说了出来。那是一个清雅的女子,感觉十分干净的人,就像长在水里不染纤尘的水仙。
“只要长在西蜀,没有多少人不懂,我懂这些很平常吧!难道就凭这味毒,就要治我得罪?”
“秋兰已经招了。”尹流风忽然开口。
招了?招了什么?秋兰的事到底是怎样的。
“招了什么?”
“让她自己看。”尹流风让丫环拿给她。
那是一张纸,很普通的字,唯一让她觉得不普通的是那按下的手印是血。 上面的字却告诉了她秋兰的事,说秋兰受她的指使给周琰送去的汤里下了毒。 口气是以秋兰的一面来写的,但她知道字不是秋兰的,秋兰的字也很普通,但她认识。
“还有呢?”
“宫主,找到了。”进来的是一个女子,梅瑶姬好像听说过,优雅如茶的是香雨,那么这就该是香雨了。
她奉上的是一株草,草长半尺,叶细长,像柳叶的样子,但没有柳叶那么长,应只有一般人的小指的一半长,细细密密的,叶并非对生,而是错开的,浅紫色的茎,红黄色的叶,很显眼,只要一眼便可以确定是朱婉。
名为朱婉,是因为朱婉的花,深冬开放,红色的花,有几分雅致,如同温婉美丽的女子,所以叫朱婉,因冬季开放,也叫冬婉。
还真是齐了,人证、物证都有了。
“这是朱婉,大概我的屋子里搜出来的吧!还有吗?这可比唱的戏还有趣多了。”嘲讽的冷笑,带了不屑也有一种冷。
“你还有何话说?”那个水仙花一样的女子又开了口。
“秋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