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靠近邯郸时,已经是正月中旬了。
错过了新年,但元宵节已经是可以进入邯郸城。最后一次住在野外,雪时断时续的下着,银装素裹的天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白茫茫的一片又一片看不到边。
连绵的堆积着雪的山脉,看不到一丝的生机与绿意,死一样的白,但是宁静里,似乎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说不清那是不是仅有的生机。
梅瑶姬身披白狐的披风一步一步走在雪地里,脚印随着她的步履一个一个的延伸出去,好像要蔓延都天际。
不远处是一道悬崖,悬崖很高也十分陡峭,如同刀削一般,她静静地站在崖边,任由猎猎的寒风灌进脖颈里,也不去管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崖边有一株红梅,主茎不过儿臂那么粗,并无古老的痕迹,疏枝虬茎倒也平添几分雅致。花不稀不密,开得正好,血一样的的殷红,在一望无际的白里十分醒目,也成为唯一不同的色泽。
并非名贵梅花,不过是随便的野梅,在见过世间无数名花的她的眼中,再是普通不过,但是历经一路的白,再无其他色彩,忽然遇见了一株梅花,倒也有些稀罕。
折了一枝在手,枝长一尺左右,浓密有度的花,倒也很美。映着她白皙如玉的手,显得愈发的红艳。
“怎么站在这?”一双手忽然搂住了她的纤腰,将他她入了怀里。与她的冰冷截然相反的温暖,竟然无法抑制的产生了一点几不可知的眷恋。那是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曾体会过的温度,烫的想要赶快推开,却又有几分的不舍。
“你怕我会跳下去吗?”
“你不会的。”
“好看吗?”她举起手里的红梅,几朵开得正盛,有一些含苞欲放,有些花蕾尚小。但是也正以为这样的点缀才显得错落有致,疏密之处刚刚好。
“好看。”他浅浅的一下,一如春风吹过一池春水。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个很有魔力的男人,他的笑像是带了光芒,似乎一笑就要浸入那已经有很多年堆积成的黑暗漩涡。
“古人云,鱼传尺素,驿寄梅花,可是梅开正好,却不知道要寄给谁呢!”她浅淡的叹息,并不是哀伤,却有一种深深地惆怅,似乎可以流转到几度轮回里。
“给我吧!不要胡思乱想了,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何苦心怀往事空劳牵挂。”说话间已经去过了她手中的的那一枝梅花。
“可是若是过不去呢!”过去,如果过了的事都可以顺其自然的过去,而不会停滞不前,让人伤悲,那该多好,可是人就是会给自己徒添烦恼。但是有些事真的是过不去啊!知道道理是一回事,要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不到你也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候。”
他的心缓缓地有疼痛弥漫开来。她还是放不下,她已经嫁给了他了,而那个人也即将要成亲,她还是只在乎那个人吗?那么自己到底算什么?仅仅只是可以为她报仇的人吗?
雪剑,那个在江湖中同他一样微妙的存在,他们都是少年英雄,一样是江湖里德神话,一样是众多女人心仪的对象,一样高高在上,有着相对等的身份。他们是真正的对手,实力相当,年岁也差不多,无论什么方面,他一直不想输给雪剑。
那是他等待了很久的对手,一直都很像有一个机会较量一番。但也正因为这样,他绝对不想输给雪剑,哪怕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普通人,她是他苦苦等待而不可得的女人啊!他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她的身,她的心都只可以是他一个人的。
“可能是天太寒,人也愈显得脆弱了。”
雪剑啊!我又该拿你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忘了你,你让我那么痛苦,我却还是那么深的喜欢着你,雕在骨子里,刻在心头,我该怎么把你从始至终一笔抹去?
还是中了你的毒了,那样义无反顾的在乎着,爱着也痛着。我生性孤傲,从来对什么都是不屑的,可惜啊!到了你这里,我就像是在犯贱一样。
“再过两日就是元宵了,那时候也要入城了。”
“三月应该可以到江南了,那时的江南也该是最美之时。”她微微叹道,江南,那个承载了无数梦幻的地方,在世人眼里,那是没得诠释,仙境一样的存在。而她觉得太过奢靡了,那样的酒醉金迷,让人眷恋也让人堕落。
“恩。”
她忽然看着那一株梅出了神,江南也有很多梅花名种,只是,江南很少下雪,即便下了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寒梅还是要在雪中才显出高洁不屈与孤傲的风骨。踏雪寻梅,也是好景。
“你怎么不陪着姐姐?”这一路来,尹流风都是陪着周琰的,周琰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而这一路又是风雪天气,自然就更难耐,尹流风便一直陪着,很少来陪她,只有用膳时会见一面。
“她要歇一会儿,我就出来走走,不想大冷的天,你也会在这里。”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值得你珍惜。”
“不要把我推开好吗?我似乎已经对你动心了。”环绕在她腰间的双臂有更紧了些,紧紧地搂着她,仿佛轻微的放松,她就会化成这雪中的精灵消失不见。
“你不要忘了我们为何会在一起。”
“你就不能装装傻,忘了一会儿吗?再说,我让你嫁给我,我这一世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想一个人走走,可以吗?”
“不要太晚。”他转身离开,却有几分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