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晚上,萨拉丁却没有去找她。
萨拉丁呆在自己的居室中,室内的烛台上点满了白色的蜡烛,照明充足。
埃及苏丹写给亚历山大港总督的信就展开铺在桌子上。
来信中,苏丹质问萨拉丁为何为难“善良”的,“与世无争”的萨巴赫一家……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一位姓萨巴赫王妃在吹枕边风;堂堂一国之主,上下埃及的主人,给部下写信问的不是城市的治理情况,官吏的任用,而是责备萨拉丁对他宠妃的家族无礼。
“哼,有本事别求我们给他驻防,也不知道是谁求我们来给他抵挡欧洲人和十字军的。”
“话不能这样说,我的兄弟。”萨拉丁拍拍阿勒迪尔的肩。“毕竟我们才是外来的。”
“叔父送来的那封信上说什么?”
“他说他会继续留在开罗继续监视政局的动向,宰相和苏丹已经彻底闹翻了,阿迪德苏丹身体最近一直不好,恐怕没有几年光景了。”
说到这话时,萨拉丁压低了声音。“我们得另做打算。”
“我可不想再回努尔丁手下,听他号令了。”
“我的兄弟。如果只是空有野心,却没有足够实力,只会招来祸事。”
我们要做的,就等待,等待一个最好时机。
这句话萨拉丁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有人敲了敲门,得到萨拉丁的应允后,拜访者才推门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腹便便的的伊萨达本杰,此人虽胖,但精于计算和数字,正是在他的帮助下,萨拉丁才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将城里的一塌糊涂的财务和税收重新清算。
但这并不代表萨拉丁信任他,毕竟,除了自家亲人和喜爱的人,没什么人值得他去投入感情。
伊萨带来了一本计算好的账册,是关于市场上骆驼和马匹交易的;
“这是近半年来登记在册的的驼马交易册子,至于那些私下买卖的则不计入,请总督大人过目。”
阿勒迪尔接过册子,萨拉丁却懒得看了,繁复的数字远没有诗歌那样让人着迷,而且还会让他头疼:“我问你,市场上阿拉伯马最大的卖主是谁?”
“是从也门来的阿图门老爷,他每年都要贩上千匹马和骆驼来埃及卖。”
“他的马都卖给谁了?”
“军队占了大头,不过阿图门不太愿意卖给军队,军队给他的价钱太低,没有钱可以赚。”
“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吩咐么,总督大人。”
“没有了,你下去吧。”
伊萨告退了,他毕恭毕敬退到门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眼闻到:“大人您是想买马么?”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出乎意料,萨拉丁竟和颜悦色的回答了他。“夜深了,你赶紧回家吧。”
等胖子伊萨走了,萨拉丁若有所思的盯着阿勒迪尔手中的账本,阿勒迪尔半猜半试探的问到:“兄长,要我派人去找到这个阿图门么?”
萨拉丁点点头:“你这几天你先派人去盯着这个马贩,多打听打听,确定他为谁服务,然后……告诉他我要买五十匹驴子。”
“驴子?不是要买马?”阿勒迪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是驴子,不让你以为是什么。”萨拉丁反问。
这回轮到阿勒迪尔无法理解了,他的哥哥越来越古怪了,先是买了好些个黑奴,好吃好喝的养着,一个个养得膘肥体壮,紧接着又是雇了很多铁匠来府里打造农具……再联系他现在要买驴子,真主啊,他不是要准备种地什么的吧。
面对弟弟的迷惑,萨拉丁显然不想过早的揭开谜底,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一轮圆月正挂在天穹最高处。
“糟了,已经这个时候了,我还跟她说我晚上要去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