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入夜,王府内一片灯火通明。( . 。 叶裴楠独自坐在书房内,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桌案上摆着一叠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今日皎月楼内,参加诗文会的所有文人的信息。
獾摹花’园里,冷风阵阵,开始飘飘扬扬下起雪来。
快接近亥时了,‘花’园内走进两人,一前一后。前面一人手握佩剑,神‘色’严肃,正是永严。后面一人穿着穷酸,一副书生模样,左右张望,仔细打量偌大的王府,眼中充满憧憬‘艳’羡,还有几分惊讶,似乎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宅子。
“快走,不要让王爷等久了。”永严见他磨蹭,忍不住停下来,呵责一声,“看什么看!”
那穷酸书生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顺从地跟在他背后,快步赶上去。
“不知王爷找小人来,有什么事?”他谄媚地笑了笑,望着永严那张冰块脸,有些害怕。
“去了你自然会知道。”永严却是不愿搭理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走在前面带路。
穷书生撇撇嘴,在他身后耸了耸肩,只好不再多问,赶紧跟上去。
两人穿过‘花’园,来到书房‘门’前,永严恭敬上前叩‘门’。
“进来吧。”
待里面传出一声稍显沉闷的声音后,他方才推开‘门’,领着那穷书生走了进去。
“王爷,人带来了。”他恭敬地对叶裴楠行了行礼,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叶裴楠和那穷酸书生。
“草民叩见王爷。”书生立刻跪地行礼,却偷偷抬眼去打量叶裴风。
对上叶裴风的眼神,他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高座上的人却依旧沉默不开口,让他觉得有些压抑。
叶裴楠沉稳地坐在那里,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拿着手中永严送来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屋内除了清脆的翻纸声,便是那穷书生稍显紧张的呼吸声。
那书生跪在那里,却怎么都想不通,为何这堂堂晋轩大皇子闵瑞王,要把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抓来。莫非是因为今日在皎月楼,他得罪了那个江南大才子?
想到今晨的情景,他忍不住额头冒出汗珠。当时电闪雷鸣,加上地震,他还以为皎月楼要塌了!自然想着,拔‘腿’就要跑。熟料却被那个江南大才子给一把抓住,还以儆效尤,拿他吓唬众人。
这一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要是哪一天,那个江南才子落到自己手中,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一念及此,他手中的拳头不禁用力,眉头锁得更紧。
“怎么?不甘心?”
沉闷的空气中,却突然想起了叶裴楠低沉的声音。
“回王爷,小的的确不甘心。”那穷秀才一咬牙,甘愿赌上一把。
既然叶裴楠‘私’底下派人把自己找来,单独与自己谈话,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协商。既然如此,那他的目的,一定不会跟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否则他应该会暗中杀了自己!
“你也不傻。”叶裴楠却是冷笑一声,“孙非亮,祖上本是临安城的一家大户,可后来你爷爷嗜好赌博,将所有家产输得‘精’光。家道中落,你爹和你娘千辛万苦方才把你拉扯大,从小培养你念书学习,希望你将来能够考取功名,重新把孙家发扬光大。”
“王爷既然知道得如此清楚,有什么,就开‘门’见山吧。”孙非亮一听,已然知道事情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抬起头来,对他对视,“按照我孙某人的习惯,只做买卖,不谈‘交’情。王爷应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找草民来的吧。”
“爽快!”叶裴楠嘴角一扬,点头赞许,“这笔买卖,好说。倘若做得好,你不但能够入仕,升官发财,重振孙家。说不定,还能得到天下文人的敬仰,可谓是一举两得。”
“呵,王爷也是聪明人,倒是说得好听。”孙非亮却异常镇定,并不为他的话所动,“倘若没有巨大的风险,又哪里来丰厚回报?王爷既然诚心相邀,也明白草民想要得到什么,那不如畅快直言。”
叶裴楠起身,走到他旁边:“夜深天冷,孙公子不如起来一同喝杯茶,慢慢说。”
说罢,他率先一步走到正堂的木椅边入座。
孙非亮蹙了蹙眉,也起身跟了过去。
“本王在朝堂上,势单力薄,想必孙公子也是知道的。”叶裴楠也不绕弯子,开口直说,“倘若你不愿意跟着本王,现在还有‘抽’身的机会,本王不会勉强。”
他虽这般说辞,孙非亮心里却清楚得很。自打那个‘侍’卫找到他,将他领进这王府大‘门’,他便如何都‘抽’不开身了。叶裴楠嘴上这么说,却是绝对不会允许身边存在他这么个不定时的威胁。
是以,他其实根本别无选择。
“王爷这话说得。”孙非亮满脸堆笑,恭维道,“能够给王爷做事,是孙某人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被王爷看中,我孙非亮自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效劳。只是,不知王爷此次,有何计策?”
他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来为了活命,二来为了叶裴楠所说的那些光耀‘门’楣,升官发财的大好事,还是壮着胆子询问。
“这么说来,孙公子已经想好了?”叶裴楠倒是不着急,悠悠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一次,本王可以帮孙公子得到个抢先进入仕途朝堂的绝好机会。不过,得看孙公子能不能做好这篇文章了。”
“做文章?”孙非亮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