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晋轩……”叶裴风喃喃跟着说道。
两人又在城墙上站了一盏茶功夫,方才一并下了城楼,返回军营之中。
五日之后,黄昏时分,冬日的残阳洒在城墙上,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叶裴卿依然如常,与叶裴风各自领着一队士兵巡逻。
天‘色’渐渐暗下来,城中已经有零星的灯火点燃了。
城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拖着浑身鲜血,慢慢往嘉州城的方向爬来。他的身后,留下一道赫然惊人的长长血痕,看得人不寒而栗。
“报!启禀太子,城‘门’外发现一个重伤的我军将士,他说要见太子殿下。”
立刻有士兵向叶裴卿报告了此事。守城的一队‘侍’卫已经将那人收押起来,因为伤势太重,只剩下一口气,无法医治了。
叶裴卿和叶裴风急匆匆赶去,便见那人被平放在担架上,残存着一口气息,不肯闭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整个一个血人儿,看得人心惊‘肉’跳。
“太……太子。”那人听得有脚步声,吃力地唤道。
“本宫在此,何事?”叶裴卿走上前,单膝跪地,双眼将他扫视一遍。虽然听说了此人的状况,亲眼见到,却仍就心惊。
那人闻言,赶紧张开眼,却是侧头,似要在叶裴卿旁边寻找什么人。
“你找谁?”叶裴卿看出他的意图,直接问道。
“王爷,崇瑞王。”那人赶紧回答道,“谢将军,有东西要属下转‘交’。”
叶裴风也听说此事,恰好赶来,听到这句话,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他赶紧跑过去,仔细问道:“本王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谢将军的属下?”
“属下……朱明。”那人微微喘了口气,回答一句。伸手探入怀中,从贴心处慢慢取出一块锦帕和一个锦囊,递过去道,“谢将军,让你们,赶快撤!”
叶裴卿和叶裴风狐疑地对望一眼,将锦帕和锦囊接过来。上面沾染了殷红的血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叶裴风将锦帕小心翼翼拨开,里面却是一块暗棕‘色’的兵符,上面刻着一个“凉”字。他顿时大惊,望着那兵符皱眉。
“这不是南凉的兵符么?”叶裴卿见此,亦颇为惊讶,凑到朱明耳边,低声道,“谢将军究竟怎么样了?”
“江南……败了,八万大军,没了。国师……叛变了。”朱明嘴角的鲜血不断往外溢,撑着最后一口气道,“谢将军拼死守在关蜀,撑不到天亮。太子和王爷……快快撤军……谢将军……谢……”
“谢将军怎么了!”叶裴风突然大吼,拽着朱明不放。
然而,担架上的人,闭上了眼,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叶裴风仍旧抓着他不放:“你说啊!快说!”
“四弟!”叶裴卿拧眉,抓住叶裴风的手,“他死了!死了!”
叶裴风颓然松手,望着叶裴卿,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谢岐琰虽然与他长久不联系了,但年幼时的那场大火,万方泽的拼死相救,谢岐琰的定力争取,都给叶裴风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年那场大火,若是没有万方泽,他必死无疑。当初那场流言,若是没有谢岐琰找到玄夜真人,他也必定无法安然。
如今突然听到朱明带来的这个消息,于他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
十五日之前,他与叶裴卿还说道,此战结束之后,要前往关蜀与谢岐琰叙旧。
蜀钰将军谢岐琰,常年镇守嘉州,很少回临安。对他们这些晚辈,却甚是关爱。不管是叶裴卿还是叶裴风,对他都十分尊敬。
“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叶裴风霍然转身,死死攥着南凉兵符,快步要跑出去。
“四弟!站住!”叶裴卿却是立马拉住他,“你不能去!你忘了谢将军的话了吗?”
叶裴风咬牙,一时间迈不开脚。
朱明说得很清楚,国师叛变,也就意味着,对方不仅有焉耆大军,有徐克用,还有八万‘精’锐之师!
“来人,传令下去,整个嘉州戒严。连夜疏散嘉州百姓,八百里加急送临安。四弟,你带一万‘精’兵,保护百姓撤退!”叶裴卿冷静吩咐道。
“不行!我要留下来,镇守嘉州!你带人撤离!”叶裴卿却是毫不犹豫道。
两人正在争执,却有一个兵士匆匆赶来汇报。
“回太子殿下,北面传来消息,临安城发生兵变,皇上,皇上被软禁了。”
两人同时一愣:“怎么会?不是有周将军在吗?何人叛变?”
“回殿下,回王爷,带来消息的道长说,是,是闵瑞王。”那士兵有些犹豫,他并不敢确定这个消息是否可靠,“可,可暂时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什么道长?”叶裴风蹙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问道,“莫非是师父?”
“回王爷,他自称北辰玄夜。”士兵恭敬道,“就在军营外。”
叶裴风听闻,立刻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