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二忽然冷声接了一句道:“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我们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去找庆家兄弟算算老帐了,老二,给那小子解了封印,我们走。”
我听的一愣,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要走了,不过我听他这说话的语气,似乎是知道了点什么,却不大想和我们说。
萧不二一句话说完,又一转头看向周家老爷子,手一指周二瞎子道:“念你一生行善,这小子我们带走了,这次途径泰山,顺便找医鬼神给他看看,也许能还你一个正常的儿子。”
我听的一喜,虽然我不知道医鬼神是谁,可萧不二说出来的话,起码也有个六七分能信,周二瞎子的眼睛是因为我的事才被挖了的,如果真的能治好,倒也是因祸得福。
我哪里知道,这个周二瞎子,之后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时钱不三上前一步,伸手在我身上连点,从下往上,顺着双腿向上移动,每三寸点一下,每点一下,我身体内就像针刺一般痛楚。
旁边的周家老爷子却一脸惊喜,对着萧不二脱口而出道:“气死阎王医鬼神?”
萧不二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敢称自己能医鬼神。”
周老爷子一听,顿时俯身就要跪下,萧不二却一闪身就躲了过去,示意不受他叩拜,挥手说道:“这医鬼神所医一人,必求一事,我们兄弟身受重伤,都不肯去找他医治,就是因为害怕欠他人情,所以我们只将令郎送至他处,他所要求之事,令郎答应不答应,则全在他自己。”
这时钱不三则已经点到了我的头顶,猛的一掌拍在我头顶正中,大喊一声道:“开!”
这一声喊过,我的脑海之中顿时如同走马灯一般,各种之前自己从来不知道的画面,不断涌现,大部分都是各种印诀、口诀、阵法、符咒,以及一些自己和各色东西搏斗的场景,有蝙蝠、有猫、有老鼠、还有一头恶狼,当真是千奇百怪。
与此同时,我的四肢百骸之内,也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迅速充斥其中,手脚的力气明显增加,身体却轻飘飘的,就像快要飘起来了一般,我顿时愣在当地,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我这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惊喜,萧不二和钱不三已经一人一边架住了周二瞎子,同时身形一纵,直接向山下疾跃而去,钱不三的声音传来道:“小子,别忘了勤加练习。”人随话走,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周老爷子长叹一声道:“神龙见首不见尾,高人行事,当真神秘莫测!”
爷爷奶奶也感叹了一番,众人下山,花四奶奶心中有愧,又知道自己命不长久,独自回家替自己准备后事去了,周家老爷则让人去抬了周家老三的尸体下来,辞别回村去了。
自从我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心中就充斥着太多的疑问,加上这一番折腾,所见所闻,大大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一回到家,就一头扎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喊了声奶奶,却没有得到回应,里外走了一遍,也没见到奶奶的踪影,顿时有点着急了起来。
说实话,自从经历过昨夜那一档子事后,我的胆子就小了许多,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我们未知的东西,我们在这些东西面前,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我生怕奶奶再遇上什么诡异的玩意。
刚想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唢呐声,我奔了出去,一眼就看见花四奶奶家门口站满了乡民,爷爷奶奶也在其中,正在垂泪哭泣,还有一些人带着白孝,我一见就明白了过来,敢情花四奶奶真的归天了,没想到这么快。
我正想也去磕几个头,毕竟这事主要起因在我,刚准备起步,忽然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疾声道:“小云,可找到你了!周老爷子让你赶紧去一趟。”
我转头一看,却是周庄的一个小子,和我年龄差不多大,互相也都认识,叫周庆军,是周老爷子同族。
我只以为周老爷子叫我,无非是询问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当下点头应了,让周庆军稍等,跑去给花四奶奶磕了几个头,又和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就随着周庆军到了周庄。
周家也正在办丧事,我心头有点沉重,这些人的死,都和我脱离不了关系,听着周三媳妇的哭嚎声,我的心一阵阵的揪紧。
周庆军却没将我领去周家,而是一直将我领到了他家,一进大门,就看见周老爷子正坐在院子中的老槐树下面,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胳膊打着绷带,面容憔悴,一双眉头紧锁,头顶上落了几瓣槐树花,却浑然不知,显然正在盘算着什么心事。
在周老爷子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满面愁苦之色的男子,大约四十来岁,白胖富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夹着个皮包,皮鞋亮的都能当镜子使,看这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庄稼人。
周老爷子一看见我,顿时双目一亮,伸手一指我道:“这就是小云了,老弟,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我儿新丧,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痛不能自已,哪里还有能力行阴阳之术。”
那白胖子一见我,顿时露出一脸失望之色来,低声恳求道:“老爷子,这还是个孩子,你看要不,你受点累,我把酬金加一倍,你看可好?”
周家老爷子摇头道:“不是钱的事,我是真的身心憔悴,而且,小云受过高人指点,阴阳之术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