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一片白色,无论是天花板、墙、床还是工作人员的衣服都是白茫茫一片,那颜色白的仿佛就像人的心情一样,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目光紧紧的盯着看孩子检查报告的医生,梁立恒就像是一个等待冥王宣判生与死的人,紧张的无以复加。当看到医生慢慢的翻着书页时,那瞬间他感觉时间过多从未有的漫长,短短的只是医生看报告的十来分钟,就好像已经比他这二十几年加起来还多、还难过。
抬起头,看起面前人憔悴但难掩英气的面容,没有自己孩子的中年医生在心里同情的叹息着。想着那个还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医生觉得自己头上的白发瞬间增添了许多——那个孩子太听话了,听话的让人舍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医生,怎么样了?”,梁立恒苦涩的问道,拽紧的双手让他就像是一个在等待审判的人,而面前的医生就是那个法官,他的生死就掌握在他手中。
轻轻敲打桌面,叹了一口后,医生眼神充满无奈的看着梁立恒说道:“梁先生,首先要恭喜你,另弟的病情得到了有利的控制。”
听到这里,梁立恒心情总算放松一些,被时君祚赶出来后,梁立恒找李娜要了5万元的掩口费,加上原本李娜收买自己的那3万元和自己的工资,梁立恒带着8万5千块回家,一回到家得到的就是自己弟弟病情恶化的噩耗,花了大价钱连做几场手术又休养了这些日子,总算是把人暂时救回来了,可是现在梁立恒手上的钱也只剩下2万不到。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弯腰诚恳的道歉,梁立恒对着这个帮了自己很多的额医生是衷心感谢,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自己手上的这些钱根本就支撑不了手续的花费,而又怎么可能还有剩呢?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自认为男子汉的人眼睛都发酸了。
哎……,看着面前的人,医生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这个哥哥付出的太多,据他所知这个人当初在军队里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只要继续呆在军队肯定是能官运亨通,但是为了自己那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的弟弟,毅然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退伍给那些有钱人当保镖。
“梁先生,我们相处的也久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所以我就不跟你说虚的,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弟弟暂时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后面却真不好说,如果你想要他像正常人似的继续活下去,那么需要一场大型的手术,而这个手术费很贵。”
“多少钱?”,放松的拳头再次握紧,梁立恒红着眼看着医生,声音沙哑的问道。
“最少20万,但如果可以,你准备25万吧!”医生惋惜的说道。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现在的人来说25万可以做什么?在这个连万元户这个词还没消失的时代,25万能买的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梁立恒无能为力。
“怎么又贵了,先前不是说最多只要20万的吗?怎么现在?”,梁立恒语气不自觉的大了起来,着急之情溢于言表。
抓着手中的笔,医生只是苦笑,平静的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才说道:“前几天说的20万是保守估计,但是如果你肯加多几万块,我才能帮你找更好的医生,而……手术的成功率最起码能有八成。”
前几天说的是五成,现在的是八成,究竟选择哪一个,梁立恒心里也清楚,但清楚又能如何呢?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我先去病房陪小小吧。”,深吸一口气,梁立恒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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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从来都是一个希望与绝望混合而成的交织体。一段短短的才不到5分钟的路程,梁立恒都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的喜极而泣的声音和多少——绝望悲切的哀嚎。
这些无一不在感染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病房门口
一名身体瘦弱的男人驼着背的坐在门前的座椅上,平时充满着怯懦和自卑的眼珠子此刻牢牢盯着地面,让人看不清情绪。
“爸。”
这样的动作持续很长的时间,直到梁立恒的一声“爸”才让老男人从呆愣中清醒。
看着混混沌沌的父亲,梁立恒眼中闪过明显的不喜,特别是当看到房间里的孩子还在挂着点滴而他却没在里面陪伴时,眼里的不喜几乎都要实质化,让男人快要承受不起,变得尴尬不已。
“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小小一个人在里面没有人照看,如果有什么事怎么办?”色庄内敛的呵斥着面前的男人,梁立恒转头就进了病房,看都没看原地踌躇的人一眼。
知道自己在大儿子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威严和地位可言,梁父微微的颤抖着,但还是勇敢的伸出双手,拉着儿子的衣袖,语音微颤的说道:“恒恒,爸爸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挥手打掉父亲的手,梁立恒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手上的父亲,神情变得很冷漠。
“我们找个地方行不行?这里?”,犹豫的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梁父语气低微的恳求,那个卑微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父亲跟儿子说话……
“我现在没空。”,狠心一转头,梁立恒看不见身后的父亲欲言又泣的表情。
不过看不到更好,不然也许他们又要来一次单方面责骂的“吵架”。
房内
睡了许久的小小终于起来了,一起来,小小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撒娇的伸出手,要梁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