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圣驾?”花春挑眉。
“因为每次见圣驾前,聂才人都会熏昂贵的香。”红苔道:“别的奴婢不敢说,但一旦熏香,聂才人就必定是要去见皇上的。先前也有人来她宫里知会了两句,大概就是传皇上的旨意。所以聂才人才会那么兴致勃勃地准备出门。”
结果没想到,出去了就再也没能回来。
“她出去的时候没带宫人么?”
“带了,但是半路那宫人就回来了,说是替娘娘拿披风。等她拿了披风回去,人已经找不到了,还是过了两日才在荷花池里看见。”
有点毛骨悚然。花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聂才人生前与谁结怨了?”
红苔犹豫了一下。
青袅低声道:“知道什么就大胆说,咱们娘娘如今在宫里是最得宠的,谁也不怕,也护得住你。”
“…结不结怨奴婢不确定,但是,最常与聂才人来往的便是惠妃娘娘和蓝昭仪了。”红苔小声道:“聂才人遇害之前,还与蓝昭仪在一起用过膳。”
“本宫怎么听人说,聂才人与惠妃还有过节?”花春挑眉。
红苔小声道:“也不算是过节,只是聂才人得宠之后。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受惠妃娘娘摆布,故而装病躲了几次惠妃的邀请,之后惠妃也就不常派人来聂才人宫里了。”
就这点消息,的确也无法证明惠妃与聂才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花春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等啊,聂才人死前,是接到了陛下的邀请,去荷花池?”
红苔轻轻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干笑两声,花春扭头问青袅:“方才瑞儿说什么来着,皇上让我去哪儿?”
青袅白了脸,顿了一会儿,吐了三个字:“荷花池。”
好家伙。这是想对她也下手了?花春抿唇,挥手道:“红苔你先下去。”
“是!”终于能离开了,她跑得比谁都快。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有点沉重,青袅半晌之后开口道:“奴婢去禀告皇上一声吧?”
“你让别人去,你留下来。”花春一脸严肃地道。
“主子还有什么要跟奴婢商量的?”青袅好奇。
花春摇头:“我只是单纯的有点害怕。”
青袅:“……”
出去叫瑞儿去通禀,她返身回来,抓着花春的手陪她坐在软榻上。
“咱们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身边还没发生过死人的事儿吧?”花春问。
青袅点头:“你从小到大连医院都没进过几回。”
“所以我这不是怂,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她挺直了胸膛道:“腿软了。”
哭笑不得,青袅道:“还有皇上给你撑腰,你怕什么?不如就利用这一回,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花春点头:“但是我很怕死。”
兴冲冲去当诱饵。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我懂。”青袅点头:“所以咱们准备周全点再去。”
说到底还是得去啊!花春抿唇,长叹了一声。当个妃嫔也不容易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没过一会儿,瑞儿回来禀告:“皇上说他知道了,请主子放心前往。”
“好吧。”
做了两个深呼吸,花春心情沉重地用了晚膳,优雅地擦了擦嘴,带上宫人以及披风,踏上了前往荷花池的路。
太阳落山,四周的寒意都汹涌上来将人包裹,她带着人走着,不放心地又问瑞儿一遍:“你确定皇上准备好了?”
“奴婢没进紫辰殿,但是是皇上身边的近侍亲自出来回答的,说皇上让娘娘放心。”
听着有点玄乎啊?花春抿唇,扫了一眼身后的五六个宫人,有些是宇文颉给她的,会武的。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眼瞧着荷花池要到了,花春一个兴奋,往前踏步,却不小心一脚踩空,脚脖子狠狠一拧。
“嗷!”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她低头一看,地上方方正正的青砖,刚好有一块被她踩得凹陷了下去。
力气也是够大的……
“主子,没事吧?”青袅皱眉,连忙上来扶着她。
“扭了脚了。”花春扁嘴:“好疼。”
青袅低头,正想看看她的脚腕,却听得旁边假山群里响起个声音:“这是怎么了?”
花春抬头,就看见蓝昭仪皱着眉出来了。
联想起红苔的话,她看见这人就觉得背后发寒,脸上还必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蓝昭仪,本宫把脚给扭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蓝昭仪关切地在她脚边蹲了下来,伸手捏了捏,又看着她身后这一大群人道:“这么多人跟着,也没把主子给扶好了?”
青袅抿唇,看了她两眼,转身道:“带这么多人出来有什么用?耽误了娘娘见皇上,谁担待得起?”
身后一群人噤声,青袅便接着道:“你们几个,去前头找找皇上,禀告一声,剩下的人回去寻个肩舆来。”
“花嫔还只是嫔位,哪来的肩舆能坐?”蓝昭仪道:“这附近不远就是熹远宫,你们不如去问熹妃娘娘借,她是定然会肯的。”
“说得有理。”花春摆手:“你们去吧,留青袅伺候就是。”
青袅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恍然间觉得从她脸上看见了慷慨赴死的壮烈之感。
好歹还有暗卫啊,至于这么怂吗?
宫人纷纷应声去了,蓝昭仪看了花春一眼:“娘娘对皇上的心意真是让嫔妾感动,脚腕都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