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两孩子都非常紧张,估计只想着免费去了,压根就不关心给他看病的是什么人,那个高点的孩子,将矮个的推到前面,“他腿断了能给看么?”
“能啊。”孙郎中立马应了句,然后,期待地看向宝春。
“先坐下,我看看。”宝春说。
看看干干净净漆红得能照人脸的凳子,再看看肮脏不堪的自己,矮个孩子吭吭哧哧,“我,我可以坐地上。”声音几不可闻。
“脏了可以再擦。”宝春眼神示意他坐下。
小酒也从书里抬头,抚摸大黄的手也停了下来。
院子中的人目光整齐一划地汇聚过来。
宝春边把脉,检查伤腿,边说:“左脚踝关节错位……这边的腿骨扭转断裂……”
那孙郎中不住点头,观察她每一个细节,听她每一句话,碰到没听过的,没明白的,适时发问。
在交谈的间隙,只听嘎查一声响,那孩子猛然大叫,疼的冷汗直滴。
“关节已经复位,试着感受一下。”原来趁那孩子不注意,宝春实施了关节复位。
那孩子疼过那阵,就感觉不那么疼了,要站起来,却被宝春按住,“感受下就行了,你这边的腿骨可还断着呢。”
“怎么样?”高点的孩子问。
“不痛了,能下地了。”孩子惊喜,感激地看着宝春。
像关节错位这种跌打损伤,简单的孙郎中也能处理,但却没有宝春这么快的手法。
当然,他更加不可能准确诊断出腿骨的骨折情况,以及有效的处理办法,比如骨折固定等等。
骨折情况可是要靠放射仪器诊断的。
宝春处理伤势,孙郎中在一旁递东西,打下手,视线紧紧盯着,时不时再问些问题,落在别人的眼里,活脱脱一个学徒形象。
院子里人嘴都张的老大,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安静的可怕。
“等下让孙郎中给你开几服药,按时服用,但这腿要修养两三个月。”宝春说。
“药拿好,有问题再过来。”孙郎中走过来。
“谢……谢……”那孩子眼眶湿润,作势给宝春磕头下跪,被宝春一把拦住,“刚固定好的,你干什么啊。”
动不动就下跪,真要命啊,宝春为了转移不自在,扭头问那个高点的孩子,“你这腿伤了几年?”
孙郎中一听,赶紧过去摸了摸,起身叹口气,“至少也有两年了,晚了。”
“三年了,早废了。”那孩子无所谓。
“那倒不一定,你要是愿意试下,可以来找我,我会从这儿切开,然后将长起来的骨头断开,重新接上。”宝春在他腿上比划。
切开?断开重接?
外面顿时一阵抽气声,这真不是一般的生猛啊!
早听说赵四兄弟被开膛破肚捡回了一条命,他们全当成了笑话传,没想到还是真的?
而且开膛破肚的八成也是这个女的,不止震惊了,简直惊恐啊,年纪轻轻的姑娘,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真……真能治好,能……能跑,能像之前那样走路。”这孩子表现的一直都很稳重,淡定,可听到自己的腿时隔两年后,有望治好,忍不住激动了,意识到自己乌黑的爪子,抓着人家的手,赶紧松开,见她神情没有厌恶,这才松了口气。
“八成把握吧。”宝春说。
孙郎中拿晶亮的小眼神瞅着宝春,“现在就可以,器械什么的全乎着呢。”
宝春黑线,指了指固定着腿的那孩子,“你把他也放倒了,谁来照顾他。”
孙郎中摸摸头,“也是啊。”
“既然他不急着看,那就先给我看,我这腿刚伤不久,肯定有救……”
“还有我,我这脓包长了两年了,什么膏药,草药都试了,就是不见好。”
“还有我这肚子疼了好几天了,该不会也要像赵四弟弟……”
顿时,院子里成了养鸡场,一群小鸡,叽叽喳喳,乱叨乱嚷。
“别吵,排队。”孙郎中一嗓子吼下去,把院子的声音全覆盖了下去。
于是,众人纷纷你挤我,我挤你开始排队。
人言面前,活生生的例子才是利刃!
在外伤医疗还不发达的这里,宝春的小试身手,在他们眼里那可是断骨再接的神奇,放眼镇上,无一人能有此水平,至于天下有没有,他们是不知道,毕竟他们的见识也就局限于方圆百里而已。
即便是没有见识,难道还没长眼睛啊,没看到孙郎中那副如饥似渴,恨不得吃人的眼光?
至于女人怎么滴怎么滴,在神奇有效的医术面前,也是可以搁置一旁的,病可是在自个儿身上,天大的事儿,也不比了病痛,生命重要啊,他们都是些小老百姓,生活本就不易。
最先围拢过来的,反而是刚才那些反对最激烈的刺头,尤其是挨了小酒揍的那几人,完全遗忘了刚刚不和谐的一幕,献媚的笑脸,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一时间,宝春成了香饽饽,火了,沈姑娘,沈姑娘叫的别提多亲热了。
对兰香,马叔,小酒,甚至是凶狗大黄都带着敬重。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从回到这里,兰香,马叔他们看的最多的就是白眼,听得最多的就是污语,那里受过如此待遇,倒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尤其是小酒,被那些叔叔阿姨大婶大娘塞了不少的水果点心,堆了老高一桌子,斜对他的宝春扭头,都看不见儿子的身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