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对镇荣王府来说,自然不同往常的,添人进口不说,更是代表着老荣家后继有人了。
都说春节是过给小孩子的,只有小孩子才真正打心眼里期盼兴奋,有好吃,好玩的不说,还能到处走动,到处收压岁钱,而且还长大了一岁,距离大人又近了一步。
而大人呢,需要应付宾客年礼不说,还又老了一岁,过年过年,过的都是皱纹呢。
可今年镇荣老王爷比孩子都还要期盼过年,还没到日子呢,就命人将府里布置的张灯结彩的。
到了办年货的日子,更是带领一家老小全体出动去街上置办年货。
这置办年货,也只有普通老百姓要亲力亲为,大家里都是管家操办,管家拟好了名单,然后交给采办的仆役,有他们去采买,很少有主人家亲自去的。
老王爷颇有兴致,驮着乖孙子,混在老百姓中间,跟他们一起抢购物品,比如张家的老字号香肠,李家的招牌烧鸡等等。
更是能耐着性子排好长的队,只为买几只烧饼给孙子吃。
老王妃更是不遑多让,拉着宝春,钻进绸缎铺,甭说裁剪一家人的新衣服,更是连家里的纱帐,帐幔,窗帘都要全换成新的,说是什么新年新气象,从此,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等等之类的话。
这话说的好像他镇荣王府以前活的多么憋屈似的。
老王妃间或还征求宝春的意见,宝春自然完全没意见,别说在现代她很少置办年货,就是到了这里,也都是马叔兰香在操心,她只能点头说好。
这到了老王妃的眼里,就变成了宝春是个孝顺孩子,不愿意忤逆她,处处依着她这个婆婆的喜好。
街上人山人海,喜气洋洋,卖爆竹对联的到处都是,玩杂耍也是不缺。
小酒坐在爷爷的肩头,小眼睛亮闪闪的,左顾右盼,他和大毛的手里,怀里都是吃食,爱热闹是小孩子的天性,小酒也不例外。
看到儿子这样,宝春不由看向旁边一直护着她,隔开人群的某人,心说,她当初的选择或许是对的,最起码对于孩子来说是对的,有爷爷奶奶的疼爱,有爹爹娘亲的爱护,这样的家才是完整的家,是她一直没有,却想要儿子拥有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某人回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前面有家酒楼,要不我们去歇歇脚,顺便吃午饭。”
宝春看向前面,果然不远处有家装潢比较高档的酒楼,便点了点头,“那让人告诉父亲母亲,吃点东西再去逛。”
一家人都进了酒楼,老王爷和老王妃荣铮都先去了楼上包间点菜,宝春带着儿子大毛去一楼洗手洗脸,这一人一兽,吃的满手满爪子的都是油污。
洗完手脸的小酒先出来了,边往大厅走,边掏出干净的小手帕擦手脸,擦完再给大毛擦。
大毛个不讲卫生的,上去就要拿舌头添,被小酒一巴掌拍掉,拉起前爪,擦拭一通,擦完并点着它的小脑袋,“不讲卫生生了虱子,别想我碰你,别想我给你顺毛,别想粘在我身上,睡觉也别想赖在床上,跟大黄一起睡。”
被点脑袋的大毛装死鱼眼,小幼崽就这点不好,唧唧歪歪的跟娘们似的,穷讲究,他大爷的从来不生虱子。
小酒料理完大毛抱着正要上楼梯时,余光扫见,店门口,那个伙计牵着个大狗,正纵容着去咬一个要进来的叫花子。
叫花子年纪不大,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大概是想进来讨些吃的或者银两什么的,可那伙计一脸嫌恶的偏不让他进,不但不让他进,还放狗咬人。
“小叫花子,这是你进的地么,赶紧滚,冲撞了客人,杀了你也不够你赔的。”那伙计呵斥着。
大狗在汪汪地冲那叫花子吼叫。
叫花子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退在了地上。
店伙计哈哈直乐,“赶紧滚,臭叫花子。”
小酒的眼神有些冷。
那狗眼看就要挣到那叫花子的跟前,叫花子情急之下,爬起就要慌不择路。
只是,一扭身却撞到了一行人的身上。
身后的伙计愣神过后,突然骂道,“坏了,臭叫花子终于闯祸了!”说着便赶紧牵着狗进去找掌柜的。
这酒楼的消费可不低,来酒楼的客人大多是非富即贵,在这里吃上一顿能顶小老百姓一年的伙食。
再看这行人,无论是打前的小姐还是身后的侍女随从,衣着讲究不说,气质上都有一股凌然于他人的高傲。
更倒霉的是小叫花子撞的那个人正是前面那个小姐模样的人,冷若冰霜的,眉头嫌恶,紧紧皱起,小叫花子一身灰,一身尘的那是全蹭到她身上了,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也难怪她生气,搁谁身上都会心里不痛快,更何况还是装扮精致的小姐这么精贵的人,碰到小叫花子大多会觉得晦气。
只是碰到脾气不好的,估计会训斥上个几句,也就算了,要赔偿什么的也是不现实的,人家那可是连吃的都没有,拿什么赔你。
不过要是碰上个心善的说不定会施些吃食银两也是有可能的。
可眼前这位主儿呢?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小姐身后的侍女,上去就拎起了那小叫花子,霹雳巴拉就是一阵耳光,边打边骂,“臭叫花子,没长眼睛啊,冒冒失失,急着去投胎呢,连我家小姐都赶冲撞,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酒一看这侍女出手,就知是练过的,几个耳光下去,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