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停着一顶软轿,四个年轻轿夫,相貌俊俏,气质不俗,简直没天理,大户人家连个轿夫都这么出挑。
圆圆的眼,圆圆的脸那货,正站在那人的身后,瞧她的眼光诡异的很,让人很不舒服。
这帮人的到来,那些看诊的病人都规避到了一边,对于那些不好惹的人,他们鼻子灵着呢。
孙郎中见势不对,忙走了过来,“各位这是……”
“看腿。”荣铮斜了眼举着砚台的那女人,冷哼了声。
孙郎中的眉毛挑了又挑,眼中的情绪也蓄积了起来,你确定你这是看腿,不是踢馆找茬来的?
视线移到那人的腿上,左腿拿绷带包扎着,看样子真是受伤了,可这迫人蛮横的气势,真让人不喜。
可他知道这些人很有可能来头不小,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示意郑子奇去找老孟来,若有异动,也好通知将军。
宝春听说看腿,露在白纱外面的眼睛,那是瞅了一眼又一眼。
荣铮被瞅的不耐烦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宝春看看举在半空中右手里的砚台,不情愿地放了下来,真他么地想一把砸过去。
装傻充愣不认识,完全没必要,深呼了几口气,宝春这才将视线投注在面前这人身上,视线恨不得在那张巧夺天工的俊脸上钻上几个洞,看这坏胚还怎么嚣张,还有那两撮卷发,也一并宰了,一个大男人,还显长的不够妖,弄这两撮性感的毛,碍眼的让人一看就想拔……
动了动面部肌肉,宝春换了副嘴脸,双手撑着桌子,站起了身,视线迎着那杀胚,冲圆脸圆眼的货说,“麻烦抬到那边的治疗塌上。”手指指身后。
杀胚兄竟然起身,在圆脸的搀扶下,直接走了过去,那四个轿夫,抱胸,都没上前。
我靠,宝春立马拿精神意识力扫了他的伤腿,露出震惊之色,瞅见一旁担心的孙郎中,说,“你尽管忙你的,我这里没事。”
孙郎中看了荣铮一眼,点点头,去忙了,后面还有一堆病人等着呢。
宝春吩咐文心那孩子准备调配的外伤膏和包扎用物,自己走到治疗塌前,检查一番,“你这骨头长的还不错。”何止不错,简直不是人,伤筋动骨难免都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可这货两三天的时间,竟然都快能走了,恶人的生命力果然不是一般的旺盛。
“主子腿骨还行。”那圆脸圆眼的家伙凑上前说,“换了药还要固定么?”
宝春看他一眼,“要啊。”
“师傅,准备好了。”文心端着一个托盘走到跟前。
荣铮和白丁山两人看那喊师傅的孩子,十三四岁的孩子,清瘦白净,眼睛明亮。
“搁那儿。”宝春吩咐。
丁文心放好,立在师傅身后。
“剪刀。”宝春说。
一把趁手的剪刀递到手里,宝春弯腰,刷刷几下,便把那人的裤子给剪了。
等剪完,荣铮的拳头才松开,脸红了又红,恼恨地瞪了那女人一眼。
松开绷带,检查完伤口,宝春这才起身,“过个两三天,再换次药就行了。”
圆脸说,“好,那我们三天后再来。”
宝春愕然,“还来?”换药那儿不能换。
“怎么?你这医馆,别人能来,爷就不能来。”荣铮挑动眉毛。
“来,来吧,怎么不能来。”宝春说,你要来,谁能拦得住啊。
看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子,荣铮就一肚子气。
可等看到那小孩给他换药包扎,那女人到一旁洗手,脸瞬间黑了。
一旁的白丁山却毫无察觉已经黑化了的主子,看着那孩子利落的处理伤口,换药,包扎,不由啧啧连声,“爷你看到没有,这几个孩子,这才多少时间,整个都脱胎换骨了……”书写方子的,抓药的,嘱咐病人的,都是有条不紊,不吭不卑。
宝春走回来,白丁山毛遂自荐了,“沈姑娘,在下在你这医馆,帮着你坐诊可好……”说到这儿,想到什么,忙看了他家爷一眼,见他家爷竟然没反抗,随即更加大胆了,“在下自小习医,比你这医馆中的那孙郎中丝毫不差,绝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宝春哦了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那个……”
白丁山拱手,“在下白丁山。”
“白先生,你看看我这医馆,也就这么点大,混口饭吃,那像能请得起先生的。”宝春说。
白丁山忙摆手,“我不要钱。”
不要钱,宝春瞬间懂了,这圆脸的医术应该差不了,正说缺人手呢,这就送上来个骨干来,虽然有引狼入室的嫌疑,可有些危险并不是推脱就能避免的,尤其这货开口就喊她沈姑娘,分明是摸透了自己的底细。
“那行啊,至于工钱么,就跟我和孙郎中一样。”不要钱,那就属于自由人士,不好管,拿了钱那可就是本医馆的员工了,管起来那可就没顾忌了。
白丁山只要能留下,不管怎么样都成,见有钱拿,更是喜不自胜,顿觉这女人正派,公正,大方,不愿占人便宜。
荣铮看着那个蠢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行人离开了,老孟看着宝春有些担忧。
孙郎中却说:“你招惹是非的本事跟你那医术一样,同样让人惊愕,我看这位来头比那刘景都要大,是福是祸很难说。”
一旁的老孟点头符合,“哎,就是这些人不好伺候。”
宝春心说,何止不好伺候,压根是伺候不了,一杀神,稍有一句话不对,就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