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资格……
叶凝浅终于认清了现实,这不是他自愿的,是左云戈逼她的,他逼她认清了现实。认清了,她,叶凝浅,现在在他左云戈心里,什么也不是,除了脸长得像他现在深爱的女人,她一无是处。
就算是他还愿意理她,也不过是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她原以为是林四月沾了她的光,现在看来,明明是她沾了林四月的光才对。
左云戈的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一起一俯间落下的都是萧索。他冷冷的对月亮说:“你说始祖也在找你,为什么?”
他低头看向叶凝浅的眼睛,继续说:“四月是你的二重身,他们找四月是为了破除诅咒,其实所谓的诅咒是不是确有其事,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叶凝浅也跟着看了一眼月亮,说:“本来他们找的是我,想让我作为祭品解除咒语,因为要解除那个咒语,必须要用人类的血液,可是后来我被你转化了,他们就只有去找我的二重身了。你要保护好你的林四月,她不能有事,因为她是我的二重身,她如果有事,我也会有事的……”
“不能用吸血鬼的血?”左云戈斜侧头看向叶凝浅,叶凝浅再也没有忍住,泪水涟涟而下,低着头急急擦泪。左云戈怔了一瞬,脸上诸般神色复杂。
左云戈忽地说道:“既然他们不找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躲他们?”
叶凝浅看左云戈的眼神坚定不移,她一时方寸大乱,说:“你不相信我么?我说的都是真的云戈,我躲他们是因为……是因为,我当年得罪了一个始祖……”
左云戈冷声说:“你经常谎话连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叶凝浅急忙摇头,说道:“是真的,我从来不对你撒谎!云戈!我用我的性命发誓!我当年,我当年伤害了始祖泰勒的感情……所以……他不放过我。”
左云戈早就知道叶凝浅水性杨花,没想到连泰勒也敢得罪,他不满的扬扬眉,说:“我会保护好四月,但是要是泰勒来了,你自己跟他解决你们的问题。”
“不,他会杀了我的!”叶凝浅大喊。
左云戈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缠着四月,我也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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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塔起来得很早,他有早起的习惯,处理了几封电邮,回想了下遇到叶凝浅的事。所有的事情办妥后,他才慢慢的从左家过来。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四月家阿姨在餐厅里忙碌,看到他笑着说:“老爷和夫人都还没起来呢。”问他,“吃了早餐没有?”
餐桌上的早餐很丰富,他装了个样子拿块三明治,走出后门想去花房看看兰花,等四月一家人起床,没想到在后廊会遇见四月。
她蹲在那里正给一只大狗洗澡,那条狗难得这样听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浑身全都是泡沫,湿漉漉的毛全贴在身上,平常看惯了狗都是威风凛凛的样子,突然变成皮包骨头,瘦得一根根肋骨分明,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她神色专注,拿着花洒给狗狗冲着,嘴里还在哄着:“小豆儿乖,马上就好了。
水从她白皙柔软的指隙间漏下去,洒在狗狗身上,她用专门的梳子一边洗一边梳,小豆儿却睁着褐色的眼睛,神色忧郁,龇着雪白的尖牙,仿佛很怕水。
他站在那里看着,只是移不开脚步。
四月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左云戈,头也没回地说:“你总算是过来找我了,我等了你一晚上消息,你都没有来,大懒虫可算起来了,把大毛巾给我。”
他看到架子上搭的大毛巾,于是递给她。
她接过去包住小豆儿,过了几秒钟,忽然又转过脸来,看到是他,有点仓促地低下了头,沉默地给狗狗擦拭着毛皮。
她瘦了很多,也许因为冷,或许是因为这单时间都在担惊受怕,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圈底下有淡淡的青黑,她睡不好就会有黑眼圈。
小豆儿朝维塔低吠了两声,他不知道自己手里的三明治攥碎了,碎屑洒落一地。
他终于转身走开。
四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拿着电吹风的手,一直在发抖,吹得小豆儿身上那些长毛全飞竖起来,绒绒的乱糟糟一团。
她关掉电吹风,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继续给小豆儿吹干。电吹风嗡嗡响着,麻木单调的声音,而她麻木地替狗狗梳着长毛,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却回来了。
她蹲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说:“我也遇见叶凝浅了。”停顿了很长时间,他才又说,“或许你应该把云戈让给她,我认为云戈是真的爱她。”
电吹风嗡嗡地响着,靠得太近,有一点点热风吹在她脸上。她抱着小豆儿,一遍一遍地给它刷着毛毛,专心致志,仿佛这样才可以心无旁骛。
云戈爱着她?云戈怎么会爱她,云戈已经告诉过她,他爱的是她林四月。
还记得他站在舞台的中央,提高了声音才能让她听见:“我的优点还有很多很多呢。”
她说:“我知道我知道。”忍不住就笑了。
他再一次提高了声音问:“四月,你愿不愿意给我当女朋友?”
她此生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间小礼堂,她站在台下墨海似的黑暗里,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钢琴优美的旋律,而面前空旷的舞台上,他站在一切光源的中央,眉与眼都清晰分明,脸上的每一条轮廓,都那么清晰分明。
在雪亮的追灯光柱下,一切都清晰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