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百年前,你已经辜负过一个深爱你的人。你不愿意把她转化成你的同类,因为你觉得永生的血族不如不断轮回的人类,可是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如今我回来了,我没想到我还可以记起你,我还可以遇到这么一个深爱我的人,我不希望你再辜负我。你为了我做了很多很多,我也就想自私一点,我也就想可以肆无忌惮一回,不管从前的人从前的事。我想重新开始。
云戈,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再爱我,不管是怎么样想的,我都希望你不要推开我。哪怕我一厢情愿,我想陪着你,我想一直到最后,我可以握着你的手。我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可以说,我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
四月慢慢将脸贴到他的手上,他的身躯竟然在微微发抖。她缓慢而轻柔地伸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
他慢慢伸出手,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环抱住她的肩。
她的脸埋在他怀中,声音很轻:“你要答应我,跟我出去。”
“好。”
“你要答应我,不管将来怎么样,都不能再叫我离开你。”
“好。”
“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能再招惹别的女人。”
“好。”
“你要答应我,要像爱我一样爱惜自己。”
“好。”
“你要答应我,不管遇上什么事,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再离开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的发顶,缓缓沁进发间。她一动不动伏在那里,终于再也忍不住,眼眶轰地一热,竟然不敢抬头。
“好。”
他慢慢地说:“还有什么条件?要提就一块儿提出来。林四月,我发现你真的很麻烦,我怎么会惹上了你,甩都甩不掉。得寸进尺,又得理不饶人,还喜欢管东管西。”
她噙着泪,笑:“你今天才知道啊,可是太迟了。条件多着呢,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呢,你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要哄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这么长?”
“记不下来就拿手机录下来,每天带着,早上起来听三遍,晚上睡觉前重温三遍,有时间就经常在耳边放三遍。这就叫三个三遍。”
他终于觉察出不对:“你刚才说的那段话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四月说:“你难道也看电影的?”
“当然,这是张柏芝的《河东狮吼》。”
她抓住了把柄:“好啊,还自称从不看电影,那你怎么知道是《河东狮吼》?”
“我是从来不看,不过那会儿我无聊,素以就去了一回电影院,看了这部片子。”
他的声音低下去,湮没在缠绵的唇齿间。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
他亲吻她的脸颊,如同亲吻一个小孩子。
而后温言道:“我只后悔一件事情,我后悔自己太自以为是。让你吃了很多苦,而我自己走了许多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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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再次陷入黑暗时,左云戈已经消失,她的怀里一空,像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左云戈。
她急得大汗淋漓,不断在黑暗中大喊左云戈。
所幸那道白芒又出现,可是相比之前,却没有那么璀璨。
四月跟着这道白光,慢慢沉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大亮,看样子是慕沉渊的家里。
如姐看到四月醒来,赶紧让开道路,四月急急向左云戈躺着的那间屋子跑去。一打开门,屋子内居然一团漆黑,再一亮时,四月连忙举目四看。
只见左云戈躺在那张慕沉渊曾经打坐的床上,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他脸上的惨白稍微好看了些,呼吸平稳,眼球还在不自觉的转动,显然最后一个难题已经解了。
四月大喜下,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呆呆望着左云戈。
“四月?”左云戈缓缓睁开眼睛,迷惑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慕沉渊救的我?”
四月扑到他怀里,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左云戈赶着替她抹泪:“我那么做,真是太自私,对不起,吓坏你了吧?”
四月只是落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姐在一旁拼命咳嗽,四月这才想起屋内还有别人,忙直起身子:“慕学长呢?”
如姐叹了一口气,板着脸递给左云戈一方叠好的白绢。
左云戈:
很是庆幸我能顺利把你还给四月,虽然救你途中有些波折意外,但是也看清了四月的确已经爱上你。你与尹如霜的爱恨纠缠持续了五百年,五百年后,她成了林四月,而你仍然是你,我希望你之后多为四月顾虑,万万不要再犯五百年前的错。
我的愿望已经完成,你的愿望也已经实现。天涯海角,各寻逍遥。白云悠悠,物过人老。今日一别,相见无期。
慕沉渊
左云戈看完后,一言不发地又递给四月。
慕沉渊居然不辞而别?
相见无期?
他竭尽所能把左云戈救回来,这就是他最后的祝福吗?
恍惚中,四月只觉唇齿口鼻间都是他的气息,却知道那只是悲伤中的幻觉。
这一次,他真正离开了,彻底放弃地离开了!再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没有开始,却就已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