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姬华音情绪如此恶劣,薛嬷嬷有些愣神,果然是在女人那里吃了亏的男人,都是这副鬼德性么?
“爷,这女人家的事,得慢慢来,爷性急不得,老身看那丫头对爷是爱的不行。就算现在不从,大概也是年纪小,害羞胆怯也是有的,爷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硬来,得先哄着......”
姬华音冷眼递过去,薛嬷嬷顿觉自己这把老骨头在他那冰冷的眼神下碎成了冰渣渣,赶忙闭嘴,灰溜溜的顺着墙根儿,闪回自己房里了。
咚咚咚——姬华音屈指轻轻敲了几下门。
“谁?”屋里,贺兰雪才换好了衣裳,只是,一头青丝不扎不束的披散在肩头,让她有些抓狂溲。
帽子呢?姬华音给她买的帽子呢?
脑子里一激灵,她暗道一声糟糕,帽子不是被那妖人给摘下扔了么?
咚咚咚,又是几声敲门响恧。
“谁?”贺兰雪烦躁不安。
外头传来姬华音低沉冷峻的声音,“是我。”
嘎?贺兰雪如被人当头一棒,终于不再烦躁的绕着屋子乱转,而是愣在原地,无措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姬华音?他追过来了?他知道刚才在少钦房里发生的事了么?
“雪儿。”门外,又响起他一声低呼,照旧声音低沉,一如往常,不大能听的出情绪。
贺兰雪深吸一口气,侥幸的想着,他不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而且,她逃的那么快。
可为何,她心里乱糟糟的,明明是少钦使的坏,可是,她却感觉做错事的人是她呢?甚至,不敢面对姬华音。
咚......姬华音似乎很有耐心,难得的耐心,直到此刻,他也没有踹门闯进来,实在难得。
贺兰雪迈着小步子,艰难的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仰脸就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等着急了么?我才在里头换衣裳呢。哦,刚才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弄脏了。”
不等他开口,她先急切的将编排好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般懂事乖巧,不像她往日作风?越发显得她心虚。
只是,这种时候,她自己倒没觉察。
姬华音眸色深暗,静静的盯着她,沉声道,“我只当你在里头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贺兰雪立刻干笑几声,“能出什么事啊?我就是换换衣服。”
姬华音没再说话,径直走进了房里。
这关算过了么?他没有怀疑什么吧?贺兰雪暗自吐了一口气,转身跟在他身后。
突然,看他站定不动,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床上散落着被扯破的衣裳。
她急忙扑过去,将破衣烂衫抢在怀里,然后,在他幽暗的眼神下,将衣裳塞到角落的篮子里,“一会我洗就好了。”
“过来。”姬华音朝她伸手。
贺兰雪心口一跳,总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明明她是被少钦那妖人给欺负了,可是,为何她却有种负罪感呢?甚至都不敢跟他说。
她亦好生委屈。
看她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姬华音微微凝眉,一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单手挑起她的脸,问,“摔哪儿了?”
“啊,没事,就滑了一跤。”贺兰雪笑容有点不自在。
姬华音却偏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让我看看,摔伤了没有?”
“没,就是开始疼了一下,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看过了,没摔伤。”贺兰雪赶忙道,生怕他会脱自己衣裳也查看。
她刚才跟少钦在床上一番撕扯揪打,难免会留下痕迹,而且,往日让她十分自恋的娇嫩皮肤,此刻也成了她的麻烦,稍稍一碰便有痕迹。
除了他昨晚亲她时留下的痕迹之外,又多了少钦掐她、咬她的痕迹。
呜呜,不用看都知道惨不忍睹。
幸好这冬日衣裳穿的多,她还找了条围巾围着,看不大出来。
“喔。”姬华音深沉的目光缓缓从她的眼睛落在了她的唇上,两指由她的下巴上移,轻轻摩挲着她淡粉色的唇瓣。
贺兰雪心口一窒,想起少钦强吻她那一幕,小脸唰的惨白。
“还说没摔伤么?这嘴唇都破了。”他饱满的指腹轻柔的碰到伤处,贺兰雪微微蹙眉,有丁点的疼痛。
贺兰雪有些笑不出了。
“真没别的伤了?”姬华音又问。
贺兰雪心下一沉,轻轻摇头。
“帽子呢?”他伸手拢了拢她那及腰的长发。
贺兰雪微微咬唇,支吾着,“大概是摔跤的时候弄掉了。”
“......”姬华音眼神彻底的黯然下去,隐隐似乎蓄着怒火,但是,他只定定的盯着她,许久,方问,“掉了?”
“哦,大概吧。”贺兰雪心虚的垂下头。
心底那股子失望的情绪越来越大,终究,他还是没忍住,从黑氅里取出他精挑细选的貂皮绒帽子,戴在了她头上。
贺兰雪大骇,“怎么在你手上?”
姬华音没有回答,只道,“营里有事,我先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语落,径直转身离去,没有像以往那般,亲亲她的脸颊,或者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之类。
他走的时候,脸色阴冷的可怕。
贺兰雪慌了,连忙追过去,在门口扯住他的袍子,“华音,我跟你一起吧。”
“医务营,你暂时别去了。”姬华音轻轻拂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贺兰雪懵了,看着他冷峻的背影,心,一点一点下沉。
“唉,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