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被司礼监请走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上官府。
贺兰老太太的房里,气氛陡然变了个样。
才还哭哭啼啼的跟老太太抱怨贺兰雪的二夫人,顷刻间,撤了帕子,眼角眉梢不见半丝泪痕,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活该,被司礼监请走的人,还能得着好?哼,只巴望着她被大卸八块才好。”
“唐氏。”贺兰老太太不悦的睨着她,“你也是做夫人的人,说话也该有个分寸。”
“是啊,小心隔墙有耳。”二姨娘沈氏也轻轻的劝道。
二夫人唐氏撇撇嘴,讥诮一笑,“怕什么?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们不想?”
这个家,名义上是姓贺兰,但以前是凤轻萝当家,她死了,便由她的女儿贺兰雪当家。
而贺兰家的其他人,根本就是个摆设,一点权没有。
就譬如今天,贺兰雪一句话,便将她院里所有的下人关了起来,她就是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这样的日子,谁还想过?
但只有贺兰雪死了,他们才有当家做主的可能。
真是个蠢物,如此的沉不住气,贺兰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唐氏,别怪我老太太没提醒你,这个家还是雪儿在当,你这话若传进她耳朵里,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来我这哭也是没用的。”
“知道,那丫头何曾又将老夫人您放在眼里了。”唐氏轻蔑一笑。
贺兰老太太神色一变,厉声道,“放肆,唐氏,清儿不在家,我暂且不予你计较,待他回府,我便与他好好说说,他讨的好媳妇,也敢当着婆婆的面顶嘴了?”
“哟,老夫人,您这话可怎么说的,媳妇哪敢啊?我不过是说雪儿那丫头,难道不是?她若将您放在眼里,又怎会将我和沈氏的人全都关了起来?她这分明是杀鸡儆猴呢,今儿折了我们的人,明儿说不定就轮到老夫人您了。”唐氏那一张嘴也是厉害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的说着,气的老夫人脸皮直抖。
一直安静的坐在老太太下首,二姨娘沈氏和女儿贺兰芝,见状,赶忙上前,一个哄着老太太,一个嗔着二夫人。
“二婶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气祖母有什么用?咱们该想想对策,若大姐姐真被司礼监拿下了,会不会波及到咱们。”贺兰芝瞪着二夫人说。
二夫人哼笑,“炼制皇上的药一直都是凤轻萝那女人做的事,现在,由她女儿顶着,与咱们何干?”
“糊涂。”贺兰老太太气的骂,“你那脑子要有你那嘴一半利索,也罢了。你不想想,雪儿是谁家的人?她若出了事,咱们贺兰家还能保得住?”
“皇上会迁怒咱们?”二夫人吃了一惊。
贺兰芝眼露鄙夷,“这是明摆着的。”
“那可如何是好?”二夫人暗暗叫苦,才还巴望着贺兰雪能在司礼监那边遭点罪,这会子就又巴望着她能安然无事了吗?
多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