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国接连惨败的消息压不住,传遍了整个祈国,海上的大军二十万无一生还,连船都被人抢了,‘毛’大人在池陵整兵近二十万,带了两万人过去也全都死了,自己却逃了回来,这样的消息在祈国传得沸沸扬扬,民情‘激’愤。-..-
本来百姓就对温琅和萧凤来强行征兵征银一事多有反感,但是这些人如果能立下功劳能回到家中他们也就忍了这口气,至少是看在为国为家这种宏大事件的面子上。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做,他们就都葬身大海,埋骨异乡了,如何能让百姓不愤怒?
栾二千捡着一把瓜子坐在自家‘门’口的阶梯上,一边吐着瓜子皮儿一边看着人来人往,看了好久好久,他收在怀里的瓜子好像是吃不完似的。
“夏夏啊,你看这街上,能看出啥问题来不?”栾二千突然问道。
夏夜根本懒得搭理他,闭着眼睛盘膝打座运气。
“这街上,没几个男人啊。”栾二千叹了一口气,睿陵城里都看不到几个男人的身影了,男人们啊,都去军中了,等着去打仗呢。
夏夜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栾二千连背影都透着猥琐的身子,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得栾二千哀叹道:“那小寡‘妇’们在家里多寂寞啊,我得想个法子去安慰一下她们,你说是吧夏……唉呀你咋又打人呢你!还讲不讲王法,讲不讲道理了!”
“你要跟谁讲道理啊二千大人?”傅问渔双手抄在手抄里,为了遮住白‘色’的头发免得让人觉得害怕,所以穿了连着斗篷的外衣,笑看着夏夜提着栾二千的耳朵揪得他通红,这两人倒是……越看越有那么点味道了。
“小姐你今日怎么出宫了?”夏夜扔开栾二千还踢了他一脚,就要扶着她进屋去。
傅问渔摇摇头,让她跟‘花’璇两人去说说话,自己要跟栾二千聊事情,栾二千自打上次那个白氏遗帛的事被傅问渔算是‘阴’了一把之后,对她有很大成见,粗暴地塞了一把瓜子在傅问渔手里,哼哼道:“你又来找我干嘛?这一回我死都不信你了!”
看着手心里一把瓜子,傅问渔也学着栾二千坐在‘门’口台阶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我回回找你你都说不再搭理我的啦。”
栾二擒不想承认这是事实,可是他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否认的话,别过头望着一边不理傅问渔,傅问渔也不生气,只是细细咬着瓜子仁,说道:“那两千人已经平平安安回来了,二千大人你在皇上那儿也有‘交’代,还气什么呢?反倒是他们自己贸然出兵,落得……”
“这不是回没回来的问题,这是面子问题,你以后让我在‘毛’大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我可是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了的,说那玩意儿在丰国太子方景梵身上,结果倒好,全是少将军一个人在玩,我们这些人都被他玩得团团转,你是帮凶!”栾二千气得口水‘乱’飞,因为急着说话,还有几片瓜子皮儿粘在他嘴皮子上,一看他这模样,傅问渔又不舍得把夏夜‘交’给这样一个人了。
“若是没有那两千人,连‘毛’大人都回不来,二千大人,‘毛’大人怎么会怪你呢?”傅问渔轻叹道,以方景城此时的‘性’格,未对‘毛’‘毛’赶尽杀绝,让祈国多一分损失是一分,免得日后在战场上还要多一个强敌,还放他回来,这已经是极难得的事情了,唯一放过‘毛’‘毛’的理由,是方景城在无声地回应傅问渔,他会对这祈国尽量温柔。
栾二千也知道傅问渔说得有道理,可是她越是有道理,栾二千越是烦恼,又别过头不理她。
“二千大人,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跟说件事……”
“你别说行不行?你一说了我就得肯定要去做,我不做我良心不安,我做了我睡得不安,亲姑‘奶’‘奶’,你哪那么多事儿?”栾二千双手合掌对着傅问渔只差跪下去。
傅问渔望着他这模样抚额,是不是自己真的把他‘逼’得太狠了?
“可是这件事不说,会饿死祈国很多百姓的。”傅问渔有点为难一般。
栾二千望着傅问渔很久很久,他眼中都闪出晶莹的泪‘花’,吸了下渐渐发酸想哭的鼻子:“姑‘奶’‘奶’您说,我听着。”
“今年这场大雪会下到明年三月,大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傅问渔探手接过些雪‘花’在掌中,放到栾二千眼前看。
栾二千有些傻眼:“姑‘奶’‘奶’你是怎么知道的?姑‘奶’‘奶’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沈清让是我朋友,我去找他算的,他不会骗我。”傅问渔认真说道。
栾二千立马站起来,往里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剩下的瓜子塞进傅问渔手里,郑重地说道:“姑‘奶’‘奶’,这事儿要是真的,我替全祈国的百姓叫您一声姑‘奶’‘奶’。”
傅问渔只笑着不说话,也不再看他,只是握着一把瓜子继续坐在台阶上望着人来人往,脸上的笑容渐渐稀薄。
已经有许多就曾进宫早朝的栾二千今日“病好”,换了官服进宫去向皇上温琅问好,温琅不太好,他刚刚折了二十万水兵,两万轻骑,在民间声望也受到再一次重创,他很不好,所以他看着栾二千的时候,脸‘色’也就不友好。
可是栾二千已经顾不得温琅心情好不好了,因为这件事,远比死二十几万兵更为严重,他将今年冬雪会下到明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