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积年威名,即使生病了,还是十分受皇上敬重。皇上都敬重他,别人更是如此。朱得峙和朱得宜先跟他笑道,“老公爷好。”
花儿说过对人要有礼貌,老爷子虽然没有跟他们说话,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又异口同声跟谢娴儿道,“真巧。”
谢娴儿也笑道,“是挺巧的。”
朱得宜又笑道,“显哥儿多得二少夫人照顾,谢谢了。”
谢娴儿笑道,“朱公子客气了,显哥儿甚是懂事,我非常喜欢他。”
朱得宜看到谢娴儿扶着老公爷要走了,又道,“老公爷,晚辈这里提前给您道喜了。”
老爷子反应挺快,说道,“我又不娶媳妇儿,道啥喜?”
谢娴儿一愣,问道,“喜从何来?”
朱得宜所问非答地笑道,“也该让显哥儿早些回王府了,她二姑姑好事将近。”
谢娴儿有些莫名其妙,见他不愿意再往下说,便扶着老公爷走了。
下了山,正碰上坐着马车来的马三爷和马四爷,便一起回庄子。
由于路滑走得慢,到了庄子已经午时末,孩子们和熊大姐已经回房去午歇了。老太太看到两个孙子来了也高兴,赶紧吩咐厨房备酒备菜。半刻钟后,羊肉汤锅便端上来了,这是寒冬腊月里最御寒的吃食。
马四郎笑道,“莫非奶奶未卜先知,算到孙儿要来,所以提前煮了这么多的羊肉?”
老太太笑道,“羊肉汤是早就熬好的,至于这个羊肉却是不需要久炖,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丫头们就端了几大盘卷在一起的肉片和几种调料进来。
马三爷说,“这个厨师的刀功真好,肉片切的如纸一样薄。”
老太太笑起来,说道。“你们偿偿这种羊肉的吃法,二郎媳妇说这叫涮羊肉,看看有没有以往咱们吃的炖羊肉味道好。”
马二郎、马四郎学着老爷子和谢娴儿的样子吃了起来,一吃就欲罢不能。大呼好吃。几盘子肉卷不够,又上了几盘子。
吃饱喝足,才说了二人是奉马国公之命来接他们回京城的。本来前些天就想来接他们回京过腊八节,但连着下了那么多天的大雪,怕路上不好走所以一直耽搁到今天。
“我爹说天气太冷。这里条件又没有京城好,所以请你们一定要跟我们回去,明天一早就动身。”马四郎说。
马三郎也道,“是啊,快过年了,家里人都惦记你们。”
老爷子在庄子里极好玩,有熊大姐,又能出去到处转转,比关在国公府里自由得多,所以根本不想回去。
听了两个孙子的话。便不高兴了,毫不客气地撵着他们,“回你们自己家去,这是我跟花儿、孙媳妇还有重孙子的家,我们不欢迎你们。”
老太太也不想回去,马二郎做的事情还没结束,她也急着想早些知道结果。便道,“我们现在不能回去,二郎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做完。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条件很好。外面虽然比京城冷些。但屋里却是暖和的。你们先回吧,年前我们赶回去就是。”
谢娴儿突然想到朱得宜让显哥儿早些回王府的话,便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一惊,“咱们家有喜事。顺王府的二姑娘好事将近?”
说完看了看马四郎,猛地起身道,“难道是那刁蛮丫头看上了咱们家的四郎,想嫁进马家?这怎么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现在就走。”然后连声吩咐王嬷嬷、青草快些准备回程的东西。
众人一听也吓了一跳。那朱颜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她和七公主的跋扈在上京城内家喻户晓。若是她嫁进马家,那这个家可就别想消停了。
马四郎更害怕,他若是娶了那个母夜叉,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他也站了起来,要马上跟老太太一起回京想办法。
马三郎劝道,“奶奶,四弟,稍安勿躁。这时候已经末时,路又不好走,此时启程着实不妥。咱们在这里好生合计一番,再收拾收拾,明早天亮了再走如何?”
老太太一想也对,又坐了下来。拉着马四郎说,“孙儿别担心,奶奶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娶那个不省心的丫头。”
谢娴儿搞懂了,原来是顺王府的朱颜看上了马家的宝贝蛋马四郎。谢娴儿也不愿意让朱颜嫁进马府,那人纯粹是个搅家精。大夫人若是坏了汤的耗子屁,朱颜就是倒进一锅粥的大茅坑。若把大夫人的破坏力比作手雷弹,那朱颜的破坏力至少得是原子弹呀。试想这样的人进了马家,马家还能过太平日子吗?
几人开始商讨对策,谢娴儿也积极踊跃地发言。老爷子坐在那里很难受,不时地拉拉老太太的衣裳,扯扯谢娴儿的发梢。
谢娴儿也才知道,钻石小马哥十六岁还没有订亲的原因竟然缘于皇上几年前的暗示。马家人分析,那时候马四郎还小,皇上看上的应该不是马四郎,而是还没有生病的老爷子。自从老爷子病了后,皇上就再也没提过马四郎的亲事。但他也没说让马家自行给马四郎婚配的话,马四郎的婚事也就一直这么拖着。
老太太猜测,若是朱颜想嫁给马四郎,肯定走不通皇上那条路,多半会请太后下懿旨。太后是朱颜的亲祖母,又比较偏心姚氏的子女,反倒对先顺王妃生的朱得宜不甚喜爱。
若是太后下了懿旨,皇上也不好忤逆他老母。若马家执意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违抗懿旨。所以,必须要在太后下旨之前想办法把这门亲事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