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虽然觉得马国公没有那么好心为自己考虑,偏心自己,但又讲不出来,也讲不过他。哭道,“即使抱给那个贱妾当儿子,也不是你的骨血。他以后没有资格分我儿子的产业。”
本来马国公还有些心虚,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妻。但听她这么一说,气性又上来了,说道,“放心,这孩子不会分你儿子的半点产业。”说完,起身便走了。
抱养孩子这件事马国公在年前就同老太太通了气,然后才让人去老家找的。开始老太太不太赞成,但看到儿子这么大岁数了,难得遇到一个可心的女人,而直接造成儿子婚姻不幸的也是由于自己的私心,便也同意了。
但有个前提,就是这个孩子不能算马家的庶子,只算养子。她以前最恨一个“庶”字,觉得一家人里有嫡有庶,是家风不正的根源。
所以,当大夫人头发零乱,皮泡眼肿地去找老太太哭诉的时候,老太太也只有劝解她。违心地劝她要大度,贤惠,要聪明一些,该示弱的时候要示弱,男人不喜太强势的女人。
再看看她因憔悴更显老态的样子,感觉至少比自己英俊的儿子大了近十岁。遥想当初进门的时候她也风华正茂,虽然长相一般,但胜在白净端庄,跟大郎爹站在一起还勉强配对。可现在,无论容貌气质,还是气势上,都被大郎爹甩了几条街。
老太太也有些心酸了,叹道,“大郎娘,有些东西失去了,还能弥补或是找回来。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彻底没有了。那两个姨娘,我们马家没有办法不接受,大郎爹也不敢不接受。这事,是委屈你了。既已成了事实,该怎样做对你今后更有利。我当初劝过你,我相信四郎也没少劝你,你却没有细想,都当成了耳旁风……那个封——哦。那两个姨娘,年轻,貌美,这两点,你都没有了。但你还有儿子。有孙子,有跟丈夫几十年共同生活相濡以沫的日子,这些是那两个姨娘挣到下辈子也挣不到的东西。若是用好了,做对了,大郎爹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那两个姨娘永远就是个玩意儿,一朝色衰就什么也不是了。可是,你想想,回家以后你都做了些什么?浑浑噩噩,心思都用在了旁门左道上。你那两个媳妇是你的至亲。更是少有的人精。你没有女儿,正该跟她们把关系搞好。有她们帮衬着你,那两个姨娘早就被踩到尘埃里去了,可你却把最该亲近的人越推越远……哎,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也不过是领养个孩子,连庶子都算不上,你也就认命吧。但是,你还有那么多年的日子要继续过下去,该怎么过。还是要细思量。你的韶华没有了,至少要保持一个端庄的仪态。男人对你的倾慕没有了,至少要搏他一个敬重。夫妻间的恩爱没有了,更要把儿孙媳妇团结在自己周围……”
老太太难得地拉拉杂杂教了她一大堆。也不知道大夫人听进去了多少。
大夫人又哭着跟马四郎倾诉。一个是爹,一个是娘,马四郎很为难,而且他还没有成亲,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夫妻关系。他也只有听她说听她哭,劝她看清现实。不要跟马国公拗过分,那样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其实这时候,许多儿子不好说的话,不好做的事,儿媳妇可以代替女儿做,可以代替女儿说。但是,大夫人把张氏和谢娴儿早就推得远远的了,再借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自动凑上去提这件事。
只有二夫人有些唇亡齿寒,跟着哭得不成样子的大夫人掉了几滴眼泪,劝解她要保重身体,不能让“小妇”看笑话。从这天起,二夫人也更加注重打扮了,对二老爷也更加温柔小意了。
谢娴儿虽然不赞同马国公公然偏袒小老婆,但一点也不同情大夫人。她只是失去了丈夫的心,却依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因为她的自私和漠视,洪氏丢了性命,真哥儿差点丢了性命,自己差点成了姑子,更让马二郎在成长的过程中多了沧桑少了尊严……
若说马家大事的男主角是马国公,女主角是大夫人。那国家大事的男一号就是大皇子朱得峙,男二号就是当仁不让的马二郎了。
初三一到兵器工场,朱得峙就在马二郎的协助下,开始对工场的管理制度和人事架构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和整顿。
同时,造炉子,烧焦炭,炼钢,锻打兵器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个多月的的时间,他们别说回京城,在工场除了睡觉就没有歇息过。
京郊四个兵器工场,再加上玉铁,从管事到匠人,他们都加班加点,喊出了“炼好钢打好刀,保家卫国打敌人”的宣传口号,充分贯彻“人歇息但炉子不歇息”的宗旨,实现了工作效率最大化。截止二月八日亥时末,共生产出了五千余件兵器,分三次运往边关,为在寒季内把突厥人打回老家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一个多月的时间打出了这么多把上好兵器,这在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他们却是实现了。皇上大喜,接连发了几次圣旨,嘉奖四个兵器工场和玉铁,及朱得峙、马二郎、马守富。
一时之间,做为民营工场的玉铁大出风头。因为,这么多兵器有一半是这里打出来的。谢娴儿在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同时,玉铁的名声也如悄然而至的春风,突然间刮遍大江南北。
剑阁以外的家事纷纷绕绕,马家以外的国事熙熙攘攘。谢娴儿独守在一隅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听听八卦,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