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来干什么?谢娴儿有些纳闷。
只得起身说道,“快请。”
谭锦慧来了东次间,看到一炕上的人,有些微愣。笑道,“二嫂这里可真热闹。”
张氏笑道,“可不是,今儿我们也是头一次来,这回都凑齐了。”
谭锦慧手里还拿了只鞋子,笑道,“我是来取经的,想跟二嫂学学。”
“跟我学做鞋子?表妹可是找错了人。”谢娴儿笑道。
“二嫂过谦了,上次你做的头花多好看,可都夸着你呐。”
“鼓捣花啊朵的还凑合,绣花做针线是真的不行。”谢娴儿道。
几个孩子都抬起头来喊着“表姑姑”,谭锦慧答应着坐上炕。真哥儿正好挨着她,她摸了摸真哥儿的头说,“真哥儿长点肉真不容易,可别再瘦下去让你祖母心疼。”
又问道,“听姨母说,二嫂要陪着老公爷和太夫人去乡下?”看谢娴儿点头,又笑道,“你们都是城里长大的娇小姐,不像我,在乡下呆过两年。虽然我祖父是个大乡绅,但我小时候淘气,还是偶尔会去田间地头跑的。”
秦氏道,“我也去乡下庄子里住过几天,青山绿水的,很是好玩。特别是地头的野菜,炝着吃,味道极好。”
谭锦慧老练地说道,“三嫂只是玩几天,并不是长住,当然新鲜了。乡下再怎么说日子也清苦些,出了院子就是田地,买根针都要走老远。万一生个病什么的,就更不好办了,即使是有好大夫跟着,也总不能把药房都搬去吧?乡下那点子草药是治不好病的,着实不方便。”说完又有些后知后觉地说,“哟,瞧我都说些什么呀,二嫂年纪小,可别被吓着。其实哪有那么多万一呀,还是三嫂说得对,乡下青山绿水的,很不错呐。”
谢娴儿有些了然了,抿嘴笑笑说,“我也极想去看看乡下的青山绿水呐。”
真哥儿站到炕沿边抱着谢娴儿的脖子说,“真哥儿也要去乡下看。”
谢娴儿就势把他抱起来笑道,“去,去,咱们过几天就去。”
方哥儿和平哥儿听了,都各找各娘闹着说,“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张氏和秦氏都笑说,“好,咱们以后去乡下看太爷爷。”
谢娴儿余光看到谭锦慧一瞬间的脑怒,心里快乐喷了。小丫头一个,还跟姐姐耍心眼。
小绫来禀,“白欧姐姐说面条已经煮好了,需要的调料也备齐了,请二/奶奶去厨房拌面。”
谭锦慧听了,赶紧下炕说,“呀,快吃晌饭了?我得回了。”
谢娴儿几人留她在这里吃,她摇头说,“不了,我还得赶着把这双鞋做完,姨母说她只喜欢我做的鞋子,穿着舒坦。”
两人一道出了上房,谢娴儿站在房檐下目送谭锦慧走入雨雾中。她今天穿着一件湖蓝缠枝莲纹刺绣缎面褙子,浅藕色撒花百褶裙,小丫头在旁边帮她打着杏黄色的油纸伞,纤细的身影在雨雾苍翠中摇曳生姿,很是有些林妹妹的味道。
望着这道亮丽的背影,谢娴儿无声地笑了一下。空有林妹妹的心思,却没有林妹妹的心窍。然后,带着丫头向后院走去。
绵绵细雨连下了三天,终于放晴了。
谢娴儿和几个丫头把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收拾她和真哥儿的衣裳、被褥,还有厨房那套做点心的家什。太夫人说要住到出了伏才回来,所以东西拿了不老少。
庄子不大,老公爷和太夫人要带些服侍的人,谢娴儿就不能带多了。筛选了半天,决定带银红、绿枝、白欧,真哥儿带了青瓷。把绿枝爹王喜也带上了,他是赶车的,帮着跑跑腿。
谢娴儿私下跟白鸽说,“这次带了银红没带你,你也应该知道是为什么。把家里看好,特别是不能让剑阁的人出去生事,有什么事就找强子来送个信儿。”强子是绿枝的哥哥。
如今,绿枝一家做为谢娴儿的绝对心腹已经来了马府。王喜和王强,专门给谢娴儿赶车和跑腿。绿枝娘,人称王喜家的被安排在了马府大厨房烧火。这个差事不体面,挣钱也不多,但大厨房的消息应该是最灵通的,外院、内院的事情,一般都会先在这里传播开来。
白鸽道,“奶奶放心,奴婢会把剑阁守好的。这次周大叔受伤,也多亏银红家人帮了大忙,奶奶多给她份体面也该的。”
谢娴儿点点头。安平给了刘嬷嬷一家给她填堵,但白鸽实实在在真不错。白鸽是她出嫁前才从外面买回来的,调教了几日就被派给她当差。
或许白鸽属于那种有天份的好员工,稳重,心细,忠诚,又聪慧,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胜任了本职工作。
谢娴儿最不放心的是万婆子和谭婆子两人,愚蠢、嘴碎,又爱四处招摇。但她刚把刘嬷嬷一家打发走,不好马上再动这两个人,只得留她们一段时间。
正忙碌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上了门。是宝华银楼的方掌柜,她在马府大管家王总管的陪同下来了剑阁。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顺王爷的得力下属兼——红粉知己。连王总管都笑容可掬地亲自陪着来了,谢娴儿也非常给面子地迎了出来。
方掌柜三十岁左右,长得明眸皓齿,仪态端方。穿着明蓝色提方格纹的立领褙子,纯月白色马面裙,头上简单地挽了个髻,鬓间只插了支翠头金凤。显得清爽利落,极有前世职场女白领的范儿。
谢娴儿后来才听张氏和秦氏说,这位方掌柜多年前竟是顺王爷后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