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朱得宜问道。
顺王很是兴奋,并没看出儿子已经沉了脸。继续说道,“虽然为父跟这丫头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以为父阅人无数的眼光看,她的本事大得超过了为父的预料。谢洪辉是被面子蒙住了双眼,否则以他的聪明劲,定然不会那样对待她。你姑姑曾经说过,马家不喜这丫头,之所以娶了她,完全是抹不过马谢两家的情谊。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一年后马老二便会跟她和离。等她回了谢家,父王让她给你当贵妾怎么样?”
“贵妾?”朱得宜冷笑道,“亏父王说得出,她是显哥儿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儿子的恩人。难怪父王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当真时时都在想着怎样逐利,连孙子的救命恩人都算计。儿子却不会那样做。别说让她当贵妾,就是给儿子当正妻,儿子都觉得会害了她。”
顺王气得老脸通红,但想到死去的婉儿,还是把气压下,劝道,“她是和离过的,又是庶女,生母又是那样不堪,即使咱们都知道马老二没有碰过她,但她这样的身份也不够资格给你当正妻。为父看重人品和本事胜过身世,但你皇祖母和皇伯父却不会这么想。你可以先纳她当贵妾,以后再扶正就是了。”
朱得宜道,“您的眼光那么老道,应该看出来马老夫人和孩子们有多么喜欢她,马老公爷也离不开她。那老太太多精,您都看出来二少夫人本事大,那太太还能看不出?马家怎么可能会放人!”
顺王摆手道,“这些不是重点,长辈晚辈都喜欢有咋用?关键是马老二不喜她,这丫头一看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让他们和离的办法太多,宜儿只说想不想要她。”
朱得宜摇头道,“儿子不敢要她,也要不起她!就儿子院子里那十几个被硬塞进来的女人,儿子怎么忍心把她放进这里面?只要把她接进了顺王府,儿子就是恩将仇报害了她。她进了咱们那个家,能活多久?显哥儿的娘还是正妻,连两年都没活过。”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即使活下来,用不了多久,她的眼神将不会再清澈,笑声也不会再清亮。最可怕的是,为了自保,她或许也会双手沾满鲜红。再为了活得更久些,她说不定也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愿意她变成这样,更不愿意让她死……”
顺王气坏了,就着手里的茶碗向朱得宜砸了过去,骂道,“你这个混帐东西,我们府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朱得宜掸了掸身上的茶叶和茶水,又说了句,“方姨正因为出了府,才能够活下去,并且继续当着好女人。”
顺王气道,“害你们和显哥儿娘的人为父都打死了,府里也已经太平了。为父知道你对娆娘颇有怨言,对你的弟弟妹妹也有所不满。但害你的人真的跟娆娘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父王专门派了多人察访过了。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草木皆兵,看所有的人都觉得要害你。”
朱得宜又摇摇头,讥讽地哈哈大笑几声,扭头回了卧房,气得顺王站在那里直喘粗气。
突然,房顶上哗啦响了一下。
“谁?”顺王大呵道。
就听见“喵”的一声,接着就是瓦片从右向左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
外面的护卫禀报说,“回王爷,是一只猫,已经跑进西院去了。需要把那畜牲弄死吗?”
“一只畜牲,管他作甚?”顺王爷摆手道。说是猫,他就知道是太极,这也是显哥儿的救命恩人。这次,还专门给它送了个赤金璎珞圈。
顺王重新坐回圈椅上,又是一阵胃疼。这个傻小子,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腿残废了,是不可能当世子的,顶多给他请封个辅国将军。
但他是自己的嫡长子,是婉儿留给自己的儿子。哪怕他再忤逆自己,也不忍心撒手不管。
顺王闭上眼睛,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又浮现在了眼前。婉儿,是自己硬求着娶进王府的,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了。想着那双美丽明亮的眼睛,顺王无论如何也不能无视朱得宜,必须要把他的后路安排好。
他看出了谢娴儿心善,又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若是儿子把她娶了回去,儿子和孙子都不需要他操心了,也对得起婉儿了。
可那个傻小子咋就不能体量自己呢?
而隔壁的院子里,太极跟谢娴儿讲述了它听到的壁角。
谢娴儿听了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十足的老渣子。救了他的孙子,竟然还要来算计我。让我去当贵妾?那我还不如出家当姑子!真是想得美。把我弄进顺王府,我有本事活下来了,他儿子、孙子跟着享福。哪天我被人害死了,玉铁自然而然就成了顺王府的产业。咋算他都不吃亏。好在朱得宜还算有些良心……”
谢娴儿嘟嘟囔囔地咒骂着,夜深了才睡着。
第二天,顺王父子和张氏、秦氏带着几个孩子走了。显哥儿如愿以偿地留了下来,同时还留下了专门服侍他的卫嬷嬷和一个叫彩儿的丫头,及四个护卫。并说好,等他们回京城的时候显哥儿再回王府。
知道顺王打了那个主意,谢娴儿并不想跟顺王府再有过多的交集。可当显哥儿哭兮兮拉着她的裙子喊娘亲的时候,拒绝的话谢娴儿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些人一走,玉溪庄又宁静下来。谢娴儿和老太太很高兴,老公爷就不开心了,因为他的士兵少了。
周大叔就去村子里弄了几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