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喊到十,这个炮楼上的伪军再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心里压力了,终于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八路弟兄,马司令,千万别再开炮……”
马本斋又喊道:“赶快把枪扔下来——”
立刻,没死的这些伪军纷纷往外扔着枪支,就连轻机枪也扔了一挺。既然制高点的碉堡解决了,据点里的敌人再也无险可守,除了一小部分拼命从一侧围墙逃跑外,大部分伪军只得缴枪投降。
解决完了赵固的敌人,再接着解决紧靠着它的二十里铺大据点。马本斋率领着回民支队的三个中队,紧紧地把这个二十里铺据点围了起来。
这个据点驻有伪军的一个中队,中队长叫刁小民,原来在赵建民的第三营里当过班长,以后逃跑当了伪军。这回一见大兵压境,知道再抵抗下去绝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派人捎来话说,愿意投降,但又有顾虑,说只有赵司令进去谈判,他才能缴枪出据点。
三个“司令”又在商量着这个事情,韩行说:“赵司令是金玉之体,哪能随便听他调遣,切不可以身犯险。”
赵建民说:“如今大兵压境,二十里铺已是老妈妈擤鼻涕——把里攥了,量这个刁小民不敢把我怎样?为了少牺牲几十名战士,我看这个险还是值得冒。”
马本斋也不同意赵建民深入虎穴:“这个刁小民想咋滴,还想反了天是不是?就凭着一个中队,还提条件,还想把赵司令扣押起来怎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待刁小民这样的人,切不可相信他,万一把赵司令扣押起来,我们就被动了。”
韩行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官一身轻,为了能不放一枪一弹,解决这个二十里铺,我愿意替赵司令走一趟。”
赵建民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你韩行可是南征军的大司令啊。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别在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万一出了事,怎么向张维翰司令交待?哎,不对呀!照你这样说来,倒是我怕死了,我赵建民什么时候怕过死。”
马本斋替韩行打圆场说:“不是说你赵司令怕死,是说为了这么一个小人,而把你搭进去,实在是不值的。什么人物啊,还要请赵司令,有什么事,我都不敢麻烦赵司令,他却敢,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韩行接着说:“我说过吗,还是我替赵司令走一趟,我福大命大造化大,量这个刁小民也不敢怎么样我。再说,还有马司令的队伍给我撑着腰呢!”
马本斋却不理韩行这一套:“噢,赵司令舍不得,韩司令就舍得啦!还指望你率领着南征军取小鬼子上将首级呢,不能和这个小小的刁小民纠缠不清,他配吗?”
正在这个时候,王秀峨进来了,对着韩行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韩行听了,哈哈一笑,对马本斋和赵建民说:“这个敌工部长来了,又加了几道保险,我还怕这个刁小民不成。我就不信,我这个韩行,就压不住这个刁小民。”
马本斋和赵建民还是不想让韩行以身犯险,但韩行对二位司令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后,马本斋点了点头说:“分区的敌工工作做得不错,这算捏着刁小民的七寸了。”
赵建民笑着说:“这个韩行啊,真是个化学脑袋瓜,早把刁小民的心理琢磨透了。刁小民再能,也能不过韩行啊!”
两个人同意后,韩行带着王秀峨和李大中穿着便衣,大摇大摆地要进二十里铺据点,和刁小民当面“面谈”。
二十里铺也有深深的封锁沟,宽有五米,深有三米,据点门口,设有吊桥。李大中喊道:“刁中队长在不在啊,老乡来了,吊桥的弟兄,请传一下话。”
守卫吊桥的士兵问:“请问贵姓啊,我们也好回去报告?”
李大中说:“就说姓韩吧,韩行的韩。”
李大中半真半假地一说,刁小民听了哪敢怠慢,赶紧带着勤务兵前来迎接。放下吊桥后,他亲自过了桥,对韩行拱了拱手,小声说:“罪民前来迎接韩司令!我们早就认识,只是韩司令不认得我这个小人物。惭愧!惭愧!”
韩行也小声说:“何罪之有,只要刁队长弃暗投明,前程还是非常光明的。”
刁小民嘻嘻笑着,上来左手就抓住了韩行的右手脖子,要领着韩行一块儿进据点。韩行的心里一惊,抓手脖子,这是一个非常不友好的举动。这个刁小民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个行规。
韩行的右手悄悄用力,大手一转,利用反关节就拧动了刁小民的左手脖子。刁小民疼得略微一龇牙,然后松了手。韩行趁机亲热地拉住了他的左手,就和多亲密似的,和他手拉手一块儿往前走。
这个刁小民也是心里一惊,本来想试试韩行的手力,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不诚之心。看来韩行不亏为南征军的司令啊,虽然没有听说过他有多么高强的武功,这一拧,也足以见识到了他的功力。
两人手拉着手,慢慢地向炮楼走去。韩行一边走着,一边用余光悄悄地打量着这个二十里铺据点。
这个二十里铺和赵固不一样了,不亏为大据点,围墙比赵固还要高厚,围墙里早就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个虎视眈眈,就和多有本事似的。光碉堡就有三个,而且成三角阵排列,可以互为支援,碉堡上站岗的士兵,提着枪晃荡着,不时地伸着脑袋往这边观看。
里面的营房也是封闭形的,设有大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