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大楼的三楼,胡玉南正挥舞着小手枪焦头烂额地指挥着伪军各部,拼死抵抗。李海泉听着外面邹荣川的喊话,心里一紧,刁钻话又来了:“怨不得八路这么快就打进堂邑城来了,原来有内奸呀!真是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哎呀呀,哎呀呀——下一个还不一定是谁呢?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呀!”
刘利泉听不下去了,说不是说的自己吗!邹荣川投八路,自己是脱不了干系,但又实在不愿意听李海泉的嘲讽。于是也小声骂道:“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别指桑骂槐了,有话就说呗。还用拐着弯地骂人吗?”
李海泉不和刘利泉叮当,却对胡玉南叫苦道:“胡县长啊,保安大队把八路从北门放进来,是不是通敌?这么严重的反叛事件不处理,那还了得。是不是也得追究责任啊!?”
李海泉这么一叫板,胡玉南受不了了,大声地吼叫着说:“二位,二位,能不能少掐啊!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对付八路才是。你们都是堂邑的股肱之臣,要是这样不团结,堂邑城真的没法守了!”
李海泉才是逮住好吃的不松口:“保安团的一个中队投敌,作为保安团长是不是有责任。此事不处理,堂邑也守不下去。”
刘利泉也大喊道:“这个邹荣川投八路,我哪里知道呀,晚上的时候,还在一块儿吃饭、打牌呢,真是喂不饱的一只狼。他投降八路的目的,我至今不明白……”
为了表示和八路誓死战斗下去的决心,他对许家大楼外面喊道:“我是刘利泉,请邹荣川过来说话!”
不一会儿,传来了邹荣川的话声:“我是邹荣川,刘大队长,有话请讲?”
刘利泉骂道:“邹荣川,你这个狼羔子,我哪里对不起你,吃得我的,喝得我的,昨晚上还在一块儿吃饭、打牌,说反就反了,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邹荣川喊道:“刘大队长,我正要给你说这个问题。你对我好,对我的帮助,我心里记下了,没有忘记。可这只是兄弟之间的小义,现在我要说一下民族大义,日本侵我中华,杀我人民,略我国土,这是民族大义,我不能因为兄弟的私利,而抛弃了民族大义。
现在整个鲁西北已快全部解放,就算咱这个小小的堂邑硬撑,又能撑几日?只有投诚八路,站在整个抗日的立场上,赶走日本人,才是光明大道。哪条道宽,哪条道窄,还是请大哥考虑一下吧?”
刘利泉大骂道:“我看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啦,完全不要这个大哥啦!好,从此以后,你我就是死敌。”
邹荣川也说道:“大道理我都讲了,你要是听不明白,也不能怪我这个兄弟啦!请你考虑一下全大队的弟兄们,给他们一条出路吧!”
“***,”刘利泉又骂开了,“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啪啪啪啪——”朝着邹荣川的方向打下了一串子弹。
这边也开始还击,两边又叮当开了。
李海泉也够损的,都到了这份上,还在攻击着刘利泉,对胡玉南小声说:“这不是使的苦肉计吗,谁还看不出来。哎——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下一个邹荣川是谁,恐怕很快就知道了?”
刘利泉岂能听不出来,朝着李海泉骂道:“我说李县长,我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叫我怎样?干脆,把我枪毙了算啦!”
胡玉南也受不了了,大声地吼道:“二位不要吵了好不好!你们再要吵,先把我枪毙了吧!”
说着,拿着手枪顶着了自己的脑袋。李海泉和刘利泉这才不争吵了。
赵建民亲自指挥着,对许家大楼发动了几次攻击,但由于工事坚固,没有成功。堂邑城内外的战斗还比较顺利,东关外的土围子也被我军攻克,我运输队在部队掩护下将城内缴获的大批物资运出。
进攻堂邑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堂邑东道口铺的战斗也打响了。
聊城日军司令部,大本司令长官听到堂邑被破的消息,真是大吃一惊。堂邑是聊城的西边门户,堂邑失守,整个往西通往冠县、莘县、阳谷等县城将要全部阻断,那还了得。10日下午,急忙派了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两个中队,由小稻中队长指挥,火速做汽车增援堂邑。
聊城到堂邑城不过20公里,坐着汽车加加油门确实不需要多长时间,汽车一路狂奔,开到道口铺的时候,道路突然被挖断。再开上10公里,就到堂邑城了,甚至隐隐传来了堂邑城的枪声。
公路两边是无边无际的青纱帐,青纱帐里不时地显露出一棵棵的杂树。这时候的青纱帐,虽然不算很高,但也有一米多,真要是藏起几千人来,那也根本看不出来。
小稻中队长一看,堂邑战事十万火急,前面的公路又被挖断,真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吃盐,他急忙命令伪军大队长刘一山说:“快快的填平公路,修好公路后,速速的支援堂邑。”
刘一山只好命令着两个中队的伪军:“全部的下车,一中队修公路,二中队注意警戒。”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旁边的青纱帐里响起了三声枪响,立刻,从公路两旁的玉米地里,响起了无数的枪声,还夹杂着轻机枪的吼叫声。
公路上毫无遮掩,日军、伪军立刻被放倒了一片。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躲藏到汽车后面,车轮底下,向着青纱帐里盲目地射击。
青纱帐,青纱帐,从里面往外射击,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