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知道了。”刚铎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拿起手上的半块面包片就往嘴里塞。
可儿……真的沒什么错的。
反倒是他们。仗着自己强势。就可以随意欺凌弱小。这不是英雄的作风。这是强盗。
拉娜娅轻轻摇了摇头。对有些人。言语不会有用。她也不会用威胁的手段去迫使那些人认同自己的观点。反正到时候受罪的又不是自己。
拉娜娅在天快亮的时候曾经去看过帐篷里的莉娜。她已经不在睡了。而是换成盘腿坐下。进行冥想。这个点差不多也快要结束冥想了。
木柴上的火早在深夜就熄了。现今冒着缕缕黑烟。散发出特有的木材焦味。
十七在帐篷外慢慢清理着身上的黑灰。但那可是火魔导士的魔法造成的灼伤。哪是他一个人就能清理得好的。
“十六。有……烧伤药吗。或者。止痛药。”十七抬起他的黑脸看着拉娜娅。表情甚是痛苦。
十七这问題问得真不是时候。拉娜娅刚把所有的药水全部转手给刚铎去了。换成了那把夜叉在储物间里躺着。
“问刚铎要。”拉娜娅撇下这句话。折身向帐篷走去。
“刚铎哥。他会给我才。。怪。”十七像是听到了一个令人无比失望的消息。全身的骨头在同一时刻松垮下來。重重地叹了口气。
拉娜娅沒去理会十七的怨声载道。悄悄把帐篷掀开了一条缝。
一股滚烫的热流冲上脸颊。拉娜娅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缩手又把帐篷帘子放了回去。
这队里有个火魔导士。居然成了件麻烦事……
所有人都不能打扰她的冥想。还要随时准备承受她滔天的烈火轰炸。
沒办法。只能等了。
可儿靠在地面凸出的树根上吃着早餐。刚铎远远地站在另一边。一道漆黑的身影。正慢慢向他靠近着。
“离我远点。臭死了。”刚铎的鼻翼连同眉心一起皱了起來。
“关我什么事。是那个玩火的女人太暴躁了。”十七随地找个地方坐下。向刚铎亮出他黢黑的手心:“十六说药在你这里。给我拿点來。”
见十七非但沒走。还在他脚前面就坐下來了。刚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随手扔掉沒吃完的面包片。从自己口袋中抽出一条绝对超过了三米长的围巾。一把糊在自己脸上。遮住口鼻。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我是跟圣堂买來的。你想想看我会给你吗。”
“我买也行。”十七实在受不了了。刚铎不说自己都嫌自己钱多吗。怎么连一瓶药水也不肯施舍。
接着。十七感觉手心一凉。一颗莹绿色的圆球静静地躺在那里。
上次刚铎给他的。也是这玩意來着。而且这东西不到一分钟就让他的伤口痊愈了。
“这是什么。哪里有卖。”终于有了机会。十七总算是把自己憋了一个多月的问題问了出來。
“这是树之祭祀。如果你是天辉遗迹契约者的话。每个月可以到晴雪城大联盟里拿四颗。这是我最后一颗了。”
十七吞了吞口水。
刚铎。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他两颗。
其实刚铎这个人。哪里自私了。很多时候待人都不薄。
“发什么呆。这里就一棵树。你还找不到吗。”刚铎一让身。视线里唯一的一棵大树便完全显现在十七眼前。“我看这棵树的树龄挺高。说不定效果会出奇地好啊。”
十七连忙答应。起身朝那棵大树跑去。
刚铎想起了什么。朝那边喊了声:“可儿。过來。”
可儿十分听话。在她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回头了。刚铎说出“过來”的时候。她就朝刚铎跑了过來。
刚铎有一霎那的时间里愣了神。他从沒看过这样阳光而纯真的笑容。
但也只持续了一霎那。刚铎紧接着想起了拉娜娅对他的告诫。理智逐渐支配了大脑。
不是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吗。
不是德瓦克地下城被血洗。兵队全灭。只有她一个人逃出來了吗。
她为什么能笑得出來。她的心里沒有阴暗面吗。
她哪句话是真的。还是。都是假的。
她……到底是谁。
“刚铎哥哥。”鸟鸣般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念想。
可儿依旧面带着笑容。呃。还带着嘴角残留的面包屑。“什么事呀。”
“沒。沒事。十七要吃树了。叫你过來避一避。”
“吃……什么。”可儿明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转过头看了十七一眼。同时。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黑炭般的人被他们称作“十七”。
刚铎笑了笑。吃树是契约者们的戏称。已经有好些年代了。因为在别人眼里看來。使用树之祭祀的人。就是把一棵树的生命力汲取出來。然后吸收进自己体内。看起來就像把树吃了一样。
十七照着上次使用树之祭祀那样做了。树之祭祀开始发挥它的效用。绿光逐渐闪亮。
“嗡。。”
整棵粗壮的树干。连同上面所有的枝干。树叶。同时剧烈地颤抖起來。
逐渐地。从树的表面层。浮出一颗颗细小的绿色光点。
“哇……好漂亮。”可儿看着这棵发着莹莹绿光的树。既好奇又激动。
大树的抖动愈发地频繁。幅度愈发地大。刚铎见势。眉头一簇。心里暗道不好。
这棵树居然拥有反抗树之祭祀的力量。恐怕……
“隆隆隆……。。”
“十七。退后。”刚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