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听刘福洋质疑自己找叶鸣有沒有用,心里也有点拿不准:因为他自从两年前与叶鸣发生了几次冲突后,两个人就几乎沒有任何來往了,即使叶鸣调到了省城,在督查室上班,他们两个人也很少见面,即使偶尔在某个场合遇到了,两个人也只是表情淡漠地互相点一点头,一般都不交谈。
苏寒之所以想到叶鸣,是因为他知道叶鸣现在的未婚妻是夏楚楚,而夏楚楚的父亲原來是省地税局的局长,所以,他心里抱有一点希望,指望叶鸣因为夏楚楚的原因,在省地税局认识几个领导,并且能够帮助刘福洋逃脱此次來者不善的税务稽查行动。
当然,苏寒也考虑了自己与叶鸣之间那种比较尴尬的关系,叶鸣可能会对自己怀恨在心,所以不会给自己帮忙,甚至还可能不理睬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叶鸣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不喜欢记仇,也很容易原谅别人,有时候还有点“以德报怨”的个性,因此,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找叶鸣去试一试,这样总比让刘福洋坐以待毙要强……
因此,在刘福洋对叶鸣提出质疑之后,苏寒解释说:“刘总,这个叶鸣与我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室友,他虽然原來一直在新冷县地税局工作,但是,他在省地税局也应该有一点关系,更何况,他现在又调到了省委办督查室工作,估计省地税局的领导也会买他一点面子,你现在反正已经沒有门路可走,我给你去找一找叶鸣,就权当是病急乱投医吧,”
刘福洋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以为然:因为在此之前,他找过省政府和市政府一些与原市委书记孟功成关系很好的处级甚至厅级干部,去找省地税局稽查局的领导讲情,但稽查局一直不买账,还说翔龙公司问題很大,他们收到的举报很多,如果不依法查处,就无法向举报人和其他依法纳税的人交代。
刘福洋也曾想让那几个给自己去求情的领导将稽查局的领导约出來,一起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但稽查局的人同样不买账,别说出來吃饭,就是相约他们见一面都不答应。
也正因为在此之前刘福洋已经碰了很多钉子,因此,他根本就不相信苏寒的那个从新冷地税局调上來不久的同学,能够把稽查局的领导约出來,也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够帮助自己解决问題。
但是,正如苏寒所说,刘福洋现在已经有点走投无路了,即使心里认为找叶鸣沒用,他也只能去试一试。
于是,他便无情无绪地对苏寒说:“苏处长,那就麻烦你给我联系一下你那个同学吧,我们一起跟他见个面,听听他怎么说,”
苏寒点点头,打了一个电话给省委办督查室一个熟人,问到了叶鸣现在的新电话号码,然后拨打了叶鸣的电话。
叶鸣也沒有储存苏寒的电话,在接通电话听出是苏寒的声音之后,他心里有点意外,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來:苏寒很可能是为刘福洋來找自己帮忙了难了,,因为这几天,叶鸣一直在关注省局稽查局查处翔龙公司偷逃税问題的进展情况,稽查局的局长龚新一几乎每天都向他通报稽查组查出來的一些问題,也告诉他刘福洋找了很多领导來说情,其中还有省委和市委市政府的一些处级厅级高官,但他们都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托,沒有答应跟刘福洋见面,也沒有答应对翔龙公司网开一面。
所以,当苏寒这个电话打过來之后,叶鸣只是稍稍思考判断了一下,就明白他是为走投无路的刘福洋來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叶鸣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过,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让苏寒察觉这次查处翔龙公司的行动,与自己有关,是自己暗中策划的,否则的话,苏寒就肯定会联想到这是自己在给金桥集团出头,从而引发他的怒气,转而将矛头对准佘楚明。
所以,在苏寒向自己问了一声好之后,叶鸣呵呵一笑,也用很亲热的语气说:“老同学,很久不见啊,今天你怎么忽然想起打一个电话给我了,我还以为你现在春风得意,早就把我这个老同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苏寒听也沒说自己“春风得意”,愣了一下,搞不清他到底是这不知道自己被贬斥的事情,还是有意在挖苦嘲笑自己,于是苦笑一声说:“老同学,你就别取笑我了,要说春风得意,还是你自己啊,我们虽然有好一阵沒见面了,但你的事情,我一直在关注着呢,我知道你在湟源县搞调查时,立了一等功,并且在半年之类连升两级,从副股级直接升到了副处级,真是可喜可贺啊,至于我,现在是处处不顺、事事烦心,前不久还差点挨了一个处分,现在已经被贬到市政府经济研究室去修行了,你说我春风得意,这是从何说起呢,”
叶鸣假装惊讶地“哦”了一声,用很关心的语气问:“老同学,怎么回事呢,上次苏醒告诉我,你不是给你们市政府新來的姚市,姚市长对你非常信任、非常关心,当时,我和苏醒还为你高兴了很久呢,觉得你跟着姚市长,前途一片光明,我们这些老同学说不定将來都能沾你一点光,现在怎么又调到经济研究室去了,你不给姚市长当秘书了吗,”
苏寒听叶鸣语气诚恳,一幅真诚关心的样子,心下也有点感动,忙说:“老同学,这事说來话长,在电话里一时半刻说不清楚,这样吧,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我跟你详细讲一下我的遭遇,另外,我还有一点事要麻烦你给我帮忙,”
叶鸣想都沒想,一口答应说:“行,你明天下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吃饭的地方,我一定准时赶过去,”
苏寒听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