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但仍有点不服气,沉默了一阵后说:“爸,现在魏杰禾已经垮台了,丁天盛也已经是惊弓之鸟,生怕被魏杰禾攀咬出来,肯定不敢再蹦跶闹腾了,我们还怕他什么?至于那个姚公子和洪司令,我早就准备收拾他们了,只不过考虑到姚高峰的因素,一直隐忍着没有惩办他们。但现在,他们自己主动往枪口上撞,我再不把他们抓起来更待何时?这样的人如果不给他们一次教训,迟早会给天江省的政治生态带来灾难性影响。”
鹿书记见他仍不开悟,沉重地叹息一声,说:“小鸣,你真是太年轻了、太不懂事了。我早就告诫过你:你年轻气盛,又手握大权,一定不能高估自己的能力,做什么事情都要牢记‘戒急用忍’这四个字,你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你应该很清楚:再过几个月就要召开党代会了,现在天江省政坛最需要的就是风平浪静,不能再起任何波澜。
“但是,你在明知我想维持稳定的情况下,却自作主张设计抓捕了姚高峰的儿子、扳倒了政敌钟荫,这会造成什么后果?你这么咄咄逼人,我们的对手肯定会产生误判,以为这都是我在背后指使策划的,是我开始向他们发动全面进攻的信号。这样一来,他们为了避免覆灭的命运,肯定会疯狂反扑。我们虽然已经做了很多防备工作,也对他们的反击手段有所了解和掌握,但有句话叫‘百密一疏’,你能确保我们完全掌握了他们所有的反击手段吗?至少我是没有这个自信的。
“而且,你这次的行动,最不应该的是设计抓捕姚高峰的儿子。我本来一直跟姚高峰相安无事,但是你这次突然抓捕他的儿子,丁天盛一定会告诉他说这是我在背后唆使你这样做的。姚高峰对这个儿子极为宠溺,肯定会对你和我恨之入骨。他是现在的中央三号首长的老部下,跟三号首长关系一直很不错。现在他恨上了我,除了会跟丁天盛一起想办法报复我们外,肯定也会到三号首长那里去进谗言,这对我是非常不利的。”
说到这里,鹿书记停顿了片刻,又说:“有一个情况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丁天盛前段时间并没有闲着,一直在找中央决策层的首长,想要上一个台阶,接任将要调离天江省的省委副书记宋一凡同志的职位。据说,中央的欧书记、七号首长以及三号首长,已经答应为他说话。但是,我已经在一号、二号首长那里明确表了态,说丁天盛不适合再上台阶,最多安排他到人大或者政协任一个副主席。虽然我并没有具体说丁天盛存在哪些问题,但一号二号首长都比较信任我,说他们会酌情考虑的。
“我分析,丁天盛之所以仍要不遗余力地争取省委副书记那个位置,并不是他对官位多么留恋,而是想多在实权位置上待几年,为他聚敛钱财提供方便、寻求保护。他现在最垂涎的,应该还是鸡公岭铅锌矿那块肥肉,所以他才与姚高峰勾结起来,想利用鸿华矿业公司去争取鸡公岭铅锌矿的采矿权。但是,你却以雷霆手段毁灭了他的最大希望,同时还展现出一种咄咄逼人的进攻姿态,他肯定会联合姚高峰对我们展开反攻。这样的情况,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你明白了吗?”
至此,叶鸣才完全明白父亲担心的原由,心里不由微微有点后悔,低声问道:“爸,那这事该怎么办?还有补救的措施吗?”
“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了,静以待变吧!”
一个星期以后,变故果然来了。
这天早晨上班后,叶鸣刚进入办公室,手机却突然响了,是姐姐鹿念紫打过来的。
电话一接通,鹿念紫就泣不成声地告诉他:小奔奔被人绑架了,现在下落不明!
叶鸣被这个消息震懵了,呆愣了好一阵才用颤抖的声音问:“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别哭,告诉我详细经过。”
鹿念紫便抽泣着把小奔奔被绑架的经过讲给了他听。
原来,昨天下午下班后,陈怡独自驾车去小奔奔就读的幼儿园接他。在幼儿园门口接到小奔奔后,先用安全带把他绑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返回到驾驶座,还没来得及关门,一个男子突然从另一边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将一把匕首抵在小奔奔脖子上,威胁陈怡不许叫喊。
与此同时,另一个男人出现在驾驶室外面,隔着车窗玻璃吩咐陈怡下车,坐到后座上去。
陈怡见儿子被人用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脖子,惊恐之下不敢违抗他们的话,便拉开驾驶室门走出去,按照那两个绑匪的指令坐进了汽车后座。随后,第三个绑匪也钻进汽车后排,用一块布捂住陈怡的嘴巴和鼻子,片刻功夫陈怡就昏迷了过去……
陈怡醒来时,已经是今天早晨的七点半左右,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丢在京郊一片荒地里。于是,她开始拼命叫喊,十几分钟后被两个跑步晨练的市民发现,并给她解开离开绳索。随后,她马上用手机拨打了鹿念紫的电话……
叶鸣强忍心中极度的惊慌和愤怒,问道:“姐,陈怡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
“她没事,现在已经在被丢弃的地方附近一家医院做检查,具体结果还没出来。”
“爸爸知道此事了吗?”
鹿念紫又哭了起来:“我还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你是知道的,小奔奔就是他的心头肉,如果得知他被绑架了,万一他急怒攻心,引发了心脏病,那该怎么办?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