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汪海就用非常不满的语气问道:“王市长,你是什么时候搭上鹿书记这条线了,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王修光大吃一惊,忙分辩说:“汪秘书长,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至今还沒有和鹿书记见过面呢,上次他來k市调研,明确指示只需要卿书记陪同,并且沒有在k市市区停留,所以,我当时也沒有见到他,我也沒有任何朋友和鹿书记搭得上线啊,这一点请您务必相信我,”
原來,王修光是汪海一手提拔起來的,也算是汪海的嫡系,他知道汪海以及省长秦歌、省委组织部长谢宏达是省委里面的“地方势力派”,一直和鹿书记他们在明争暗斗,所以,此刻他听汪海说他搭上了鹿书记的线,生怕引起他的误会,便赶紧为自己辩护起來。
汪海听他话里比较委屈,好像真的沒有和鹿书记有过任何交往和接触,这才放缓了语气说:“小王,你是我比较器重和看好的人才,平心而论,我对你也有提拔和知遇之恩,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王修光忙说:“汪秘书长,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须臾不敢忘记,您放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永远是您最可信赖的部下,永远不会站错队、跟错人,”
汪海满意地“嗯“了一声,说:“小王,我刚刚之所以这样问你,是因为就在十分钟前,鹿书记忽然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并问了一下你的工作能力、主要业绩、工作履历等,因为弄不清楚他这样问的目的,所以我來问你一下,”
王修光听说鹿书记在向汪海打探自己的情况,不由又惊又喜:难道说,自己有某方面的工作引起鹿书记的重视了,或者说,是有自己暂时还不知道的某位人物向鹿书记推荐了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就是想如何接近新來的省委书记,哪怕就是为此得罪了汪海,也在所不惜,,因为他很清楚:汪海他们再厉害、再抱成团结成块,但鹿书记毕竟是一把手,有一言九鼎的权威、有最终拍板的优势,如果有他做靠山,那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就在他心生幻想的时候,汪海又说话了:“小王,你怎么不做声了,我在问你话呢,”
王修光这才如梦方醒般答道:“对不起,汪秘书长,我刚刚也在思考鹿书记为什么会忽然问起我的原因了,所以走了点神,但我思來想去,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汪海嗯了一声,沒有再说什么,“啪”地挂断了电话。
下午四点多一点,王修光刚刚主持召开了一个市长办公会议,还沒有走出会议室,忽然又接到了汪海用他的手机打过來的电话。
王修光刚刚按下手机的接听键,就听汪海在那边焦躁地问:“王修光,你这两天到底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刚刚在省委常委会上,姓鹿的点名批评了你,又不说具体的事情,搞得我们都莫名其妙的,怪不得他中午忽然向我打听你,原來他是准备将你树为批斗的靶子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姓鹿的來天江几个月,还从來沒有在常委会上指名道姓批评过谁,你到底是哪里触犯了他,”
王修光一下子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浑身都颤抖起來,结结巴巴地说:“汪秘书长,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啊,我和鹿书记根本就沒有接触过,怎么会触犯他呢,再说,我也沒有在工作上出什么纰漏啊,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告了我的阴状,我是中了暗箭啊,汪秘书长,您可得帮帮我,我实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麻烦您在鹿书记那里给我解说解说,”
汪海“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去为你解说,他刚刚批评了你两点:一是作风虚浮,官僚习气严重;二是党性观念淡薄,将私情凌驾于公事之上,有结小团体营私舞弊的嫌疑,他所说的这两点,明显是有所指的,他身为省委书记,如果沒有掌握确切的事实,是不可能轻易给你下一个这样的结论的,你自己去想想吧,这些日子你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说完这句话,汪海就不再理睬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王修光把电话拿在手里,一屁股跌坐进会议室的靠椅里面,挥手令正准备收拾会议室的服务人员出去,然后双手捂住脸,开始苦苦思索起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晴天霹雳,到底是哪里起的妖风炸响的,难道,鹿书记已经知道自己是汪海他们那个阵营的,所以现在特意开始敲打自己了。
就在他想得头皮发麻却依旧沒有结果的时候,他手上的手机又尖利地鸣叫起來,吓了他一大跳。
他举起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來电显示,是他的老同学、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康文祥的。
只听康文祥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说:“王市长,我这边出大事了,您得救救我啊老同学,”
王修光又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文祥,你出什么大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王市长,刚刚省高院院一个朋友偷偷打电话告诉我:省委鹿书记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那个逆子开枪打伤地税干部的消息,非常震怒,中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们高院的柳院长,将他训了一顿,并责令他立即派纪检人员下來,调查我和康根新的问題……王市长,您是知道的:我那个逆子几年前有过前科,也是开枪打伤了人,是我请您出面,好不容易把那事摆平了,现在,如果省高院派调查组下來,穷追康根新持枪抗税的问題,那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他几年前的那桩枪案也牵扯出來,那样的话,不仅我那个逆子罪责难逃,肯怕我和你都会被卷进去,判刑坐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