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随后便是一个威严的声音传至耳畔:“你们在这里,叫我好找。”
傅珺转首看去,只见何靖边一身玄色劲装,自廊庑的另一端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很显然,神秘组织主脑逃脱,不只令此事越发扑朔迷离,他对圣上更是没办法交代,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今晚一网打尽的,如今的境况却不容乐观。
孟渊携着傅珺迎上前去,揖手道:“何大人,情况如何了?”
何靖边摇了摇头,语气沉肃:“秘道是找到了,但人还是没找到。”
“请问何大人,秘道的出口是在哪里?”傅珺问道。
“在大功坊胡姬巷。”何靖边说道,语声愈加严峻,“此前得了你的消息,我们便已查知这些人是在大功坊秘密集议的。因不想打草惊蛇,故一直未曾再往里查,只知是在牌楼北街那一带。如今看来,他们之所以会把集议地点选在胡姬巷,便是因为宫里的秘道出口便在那一处。”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脸色难看到了十分:“秘道的入口只有内宫藏库,这些人若想从秘道去胡姬巷参加集议,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因此我便叫人又查了内宫藏库这一年来的出入名录,谁想这一查,还真查出蹊跷来了。”他一面说,一面便从袖中抽出张纸,递给了孟渊。
傅珺凑上前去细看那字条,却见上头写着约五、六个人的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最为令人心惊,赫然便是邓成海!
“邓大监?”孟渊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复又抬头去看何靖边,“竟然有他?”
“事情的蹊跷便在此处,”何靖边面沉如水,“这上头记的是五月初邓大监曾进过一次藏库,然而据我所知,五月初那几日邓大监犯了腿疾,在房里歇了好几天,根本不可能跑去藏库。从未去过藏库,且还都找到了人证。可藏库的几个管事却说他们分明看见入库的便是他们几个,这几个人的长相他们不会认错。”
急促的雨声拍打着屋檐,屋檐下的这几个人,面色皆是极为凝重。
孟渊皱眉沉吟片刻,蓦地抬起头来道:“何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易容术?”
何靖边顿首道:“正是。你们可知当年腐尸案中失踪的李成喜?他其实早在失踪前便已死了,失踪的那个是冒名顶替的西贝货。此人精于易容术,一直隐身于禁宫之中。”
孟渊与傅珺同时一怔,旋即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避暑山庄情况如何?”孟渊立时问道,身上气息极冷。
傅珺亦是面色沉凝。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邓成海。
邓成海可是刘筠身边最得宠的大监,而那人如此精于易容术,万一这次假扮邓成海,跟着刘筠去了避暑山庄,那情况便很不妙了。
“无妨。“何靖边沉声道,神态平稳:“避暑山庄自是无碍。且我们的人在胡姬巷附近找到了几个人证,他们都说看到有一群人驾着车自巷子里出来,更有人认出了邓成海的画像。”
“邓成海去了胡姬巷?”傅珺喃喃地道,复又恍然,“那就表明,这个擅于易容之人化妆成邓成海跑了。这世上想必如此精于易容之术的人也很少,既然他已经跑了,那么留在避暑山庄的邓大监便一定是如假包换的真身。”
孟渊与何靖边皆点了点头,何靖边又道:“老赵已经安排好了,避暑山庄不虞有变,只是……”说到这里他的眉毛便又皱了起来,“假邓成海出了胡姬巷便失了踪迹。大功坊那一带本就乱,尤其是晚间,有些贵人专挑晚上往那里去,车马往来频繁,踪迹便不好查了。”
傅珺亦微蹙了眉尖,道:“他们既有车马,想必还是要出城的。”
“此话是极。”孟渊沉声道,“只需封好各水陆要道,必能一网成擒。”
何靖边眉头紧皱:“唯今之计,只得如此。”话虽是如此说,可他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
神秘组织四大首脑潜逃,局势并不乐观,万一这群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化整为零遁出城去,情况便更糟了。
傅珺并不曾注意到何靖边说的话。
她转首望着廊外的大雨,微有些出神。
这样的天气,假邓成海一行车马只要出了大功坊,便会十分引人注目,更何况金陵城是有宵禁的,若是无法赶在宵禁前找到藏身地,便很容易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发现。换句话说,他们的藏身之地必定离大功坊不会太远。
想到这里,傅珺心头蓦地划过一个念头。
“何大人,您认为他们会藏起来么?”她转眸看向何靖边。
何靖边沉吟了一会,道:“我想会。我已算过时辰了,他们从胡姬巷出来时恰是戌正一刻左右,内城宵禁定在亥初,这其间容他们跑的时间也就三刻钟。如此短的时间,出城是来不及的,只能找地方躲起来。”
傅珺闻言,颦眉凝思了片刻,复又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藏起来终是下下策。万一全城戒严个十余日,再派官兵挨家挨户搜检,他们这么多人又往哪里逃?那些南山国的珍品怎么办?我觉得,他们不会不考虑到这一点,更不会以此为退路。”
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便不可能藏起来了事,这样做不只危险,且也过于轻率了些。
孟渊沉吟了一会,肃声道:“这伙人原定的计划是,趁圣上在避暑山庄,五军营重兵转至避暑山庄布防,京畿防卫正当空虚,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