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虞柔是真的害怕,李言庆射他……
“虞公子,唤我何事?”
“阁下就是半缘君?”
“正是!”
虞柔见言庆手中没有拿弓箭,多多少少放下了心。他在马上一拱手,“在下虞柔,大将军帐中司马。久闻公子大名,柔甚为仰慕。公子所创咏鹅体,家父亦是赞不绝口,称公子乃当世大才。”
所谓伸笑脸人。这虞柔上来,就是好一番夸赞。
言庆面带笑容,代虞柔说完。笑道:“虞公子今日唤我见面,恐怕不是为了夸赞我吧。不知有何见教?”
“公子大才,当知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的道理……”
这肉戏来了……
虞柔的口才果然不凡,与昨日被言庆射杀的人,全不相同。昨日言庆把对方射杀,是因为他动摇了军心。而虞柔全不讲什么水深火热,只说言庆才能不凡,立下功劳,却不得重用,诸如此类。
言下之意就是:隋焰帝不公平,您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却没有任何封赏。
不如来帮扬玄感吧。扬大将军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了……以公子你的才能,一定能在扬将军麾下,如鱼得水。
他所针对的,是言庆一个人。
虞柔知道,巩县之安危。只系于言庆一身。
李言庆始终面带笑容。静静的听虞柔,把话说完。
“虞公子,你父亲是谁?”
“啊?”
言庆让人卷了个纸筒,权作扩音喇叭。
他中气十足,声音本就洪亮。再使用这扩音喇叭,竟传遍了整个
扬积善心里一动,暗叫不好。
可不等他召回虞柔,就听李言庆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你若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你父亲虞世基,乃今上秘书监,金紫光禄大夫,随行件驾。虞柔,你可知,陛下如今正为我大隋江山,而与那高句丽蛮子浴血奋战。你有何德能?立下过什么功劳。竟窃据宣义郎之职?身受朝廷重恩,不思为国效力也就罢了,还襄助反贼,你又才何面曰,在我面前说教?nbsp;nbsp;此为不忠。
你父亲如今在陛下身边,而你却全然不顾你父亲之安危,协助乱党,起兵造反,此为不孝。
扬玄感,国贼也!
为一己之私,不识大局,不顾大体,兴兵造反。你熟读经典,亦应知是非大小。可你却为那国贼,搅动天下动荡,黎民涂炭,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论nbsp;nbsp;‘仁义’二宇。虞柔,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也想效仿苏秦张仪。说项于我?李某年纪虽小,但也熟读经典,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似你这等人物,李某实不欲与你言语。扬玄感为园贼,而你,就是那园贼爪牙,走狗之流。”
虞柔被言庆说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有心反驳,却觉得这胸中憋着一口气,硬是说不出话来。
言庆道:“我若是虞世基。早知生子若斯,还不如把你射在墙上。
虞柔,你这等不知羞耻之徒。还是赶快回去。休要脏了我的眼睛,污了我的耳朵……”
虞柔本是信心满满,想要说降言庆。
可是被言庆这一番恶毒的言语,硬是说得哑口无言。胸中憋着一口气,他手指巩县城楼。
好半天,他颤颤巍巍道:“李言庆,尔敢辱我?”
“见过下丄贱的,没见过你这么下丄贱的人。我本不想骂你,可你却跑来我面前让我骂。不过一猪狗不如的qín_shòu,我连骂你都感觉羞耻。来人啊,送这猪狗不如的宣义郎虞公子离开。”
“请虞公子离开。”
“就是就是,休要脏了某家的钢刀。”
“猪狗不如之辈,就应随着那禽肉一起,怎跑来这人世间显眼?”
言庆懒得骂了,可是那城头上,市井之徒众多。于是扯起嗓子咒骂起来,越骂越难听,越骂越起劲。
甚至有人手舞刀枪,碰撞一起,合着节奏咒骂。
“虞柔,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家公子乃当世大丈夫,而一畜生,又凭甚与我家公子说话。”
虞柔气得,面色苍白。
那咒骂嘲讽之声在耳边回响。渐渐汇聚成了一道洪流。
“李言庆,你欺人太甚……”
虞柔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旋即栽倒在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