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看着自己的手,还是大人的手掌。她扫视周围,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房间,外面大雪忽忽的下,窗户上有一层霜,壁炉里面火堆烧的正旺,安迪心下虽有困惑,不过却还是压下了这份疑惑,向着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走过去。
床上有着两个小小的婴儿,其中一个正在酣睡,但是睡得不安稳,身体甚至开始挣扎,脸色发青,嘴里嘤嘤的发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体格很小。躺在他身边的一个婴儿睁着一双乌黑圆润的大眼,眼睛里面有着森然的杀气和狠决,他稚嫩的手掐住另一个婴儿的脖子,手在不停的勒紧。
安迪走到床边后,那个婴儿一愣,眼中闪过根本不属于孩童的惊慌,刚想要张嘴发声,便被安迪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嘛。”神漂浮在那张床的上方,俯视着两个小小的婴儿,眼中扫到那个被安迪捂住嘴的婴儿的时候,眼中闪过深厚的厌恶还有杀意。
“杀掉他。”神命令道。
安迪一愣,瞳孔一瞬间的收缩。她从怀里掏出刀,手很稳的慢慢的逼近那个小小的婴儿,婴儿乌黑的眼中闪过恐惧和不甘以及恨意,这眼神让安迪的手抖了一下,但是接着又被她稳住。
安迪的眼睛闪了闪,然后高抬起手,匕首闪烁着寒光,银光划过,婴儿的胸膛骤然冒出了大量的鲜血,婴儿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那双乌黑的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安迪,脸上还有着刻骨的恨意和深沉的绝望。
安迪将刀从死去的婴儿胸口里拔出,鲜血溅了安迪满脸,她没有擦,而是将刀凑近婴儿的脖颈,然后飞快的割下了婴儿的脑颅。
将所有复活的可能都销毁后,她才像是卸下了身上的负担。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的唇色有些白,整个过程神一直用看戏的眼光看着安迪的一切动作,在看见她将婴儿的头割下的刹那,眼中闪过细微的惊讶和愉悦。
“感觉如何?”神将脸凑到安迪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安迪的表情,脸上是满满的兴奋。
“我、我很害怕。”安迪抬起脸,额头上海挂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她深褐色的眼睛很纯粹很亮,像是有水光闪动,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只不过是那双眼睛过于明亮了而已。
“是吗,真是勇敢的孩子。”神赞赏的摸了摸安迪的头。安迪僵硬的扯了下嘴角。
“库洛洛·鲁西鲁是不可或缺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你必须保证他活下去,然后将他应有的能力交给他。”
安迪看了眼自己小小的白嫩无力的手掌,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婴儿像是感受到什么,将头颅向这边靠了靠,甚至伸出了一根胳膊搭在了安迪的身上。安迪的眼睛刷的睁开,睫毛剧烈的颤抖,黝黑深沉的眸子静静的注释着在他旁边的婴儿半晌,他的脖子上还有着被掐的青紫的瘀痕,之后才闭上眼睛,眼角有着一滴很小的晶莹。
她不会选择杀人,但是倘若她因为某些情况杀了人,那么她一定会做的干净利落,不会让留下任何反扑的机会。
安迪曾经做过一个测试。
倘若你杀人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会杀死你恨的人吗?
安迪的回答是:不会,即使再恨,我也不会去随意的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与善良无关,只是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如果你杀了人,你不会付出任何代价,但是被杀了的人的朋友看见,你会怎么做?
安迪的回答是:我会将看见的所有的人全部杀掉。斩草除根,我不会留下任何让我陷入危险的因素。宁杀错不放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包括小孩与老人。
安迪是一个心软而理智的人,但是她却又清楚的明白,倘若真的面对选择,她永远选择的只有自己,也许会犹豫会纠结,但是她知道即使再难抉择,她也只会选择自己,所以她已经不去犹豫,因为她早已知道结果。
她知道她自己有多么理智。
她也知道她所压抑的偏激与阴暗只会完全的爆发那么一次。
她也知道有些人缠绕着良知与世俗眼光的枷锁,但是打破那些制后会有多么的疯狂和令人恐惧。
但是没关系,因为做不做坏事,不仅仅是因为善良或邪恶。
安迪围着厚厚的围巾,毛茸茸的帽子上挂着片片的雪花,黑色的小靴子在地上留下不轻不重的脚印。他走的很慢,手中拉着另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的脸色苍白,但还是固执的跟在安迪的身后,虽然走几步,他的呼吸就会剧烈的起伏几下。
安迪回过头,将身后男孩身上的雪拂去,“累吗?”
男孩摇了摇头,一双黑色的眼睛纯粹而明亮,里面还有着如泉水般清凉的喜意,“不累。”
“库洛洛,我们休息一下吧,我累了。”安迪看着库洛洛苍白的脸和不停呼出的雾气说道。库洛洛抿了抿嘴,然后轻轻的点头。安迪扭头看向旁边的座椅,带着库洛洛走过去。安迪用带着手套的手,将雪全部拨到地上,然后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铺到座椅上,雪花机灵的钻进脖子,他浑身打了个冷战。
“我抱你上去。”安迪向着库洛洛伸手,然后将库洛洛抱起,放到了座椅上,在库洛洛坐稳后,站到了另一边替他挡住风。
库洛洛一双黝黑的大眼圆润的像是玻璃珠子,转来转去贪婪的打量着周围,脸色却很安静。
白雪皑皑的平地,嬉闹的孩童,步履匆匆的行人。
“安迪,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