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皇兄还有事要交于你”楚轻宸撤下放在楚轻玥头顶的手。
“何事?”楚轻玥抬眸看向他。
“你记着,德懿宫正元殿书房有一幅仕女图,那幅图上,侍女发髻间的牡丹花便是机关,你照着那机关打开暗格,将里面的东西收好,寻个机会去濮阳郡,青羽鬼卫所有势力便在那处。”
“皇兄怎么知道?”
楚轻宸叹息一声:“当年父皇不是没有想过将鬼卫送与我,只是,这是专门给你的一把刀,也只有你才能用的一把刀。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
楚轻玥点头,最终垂眸,借着夜色掩去面上神色。
楚轻宸返身回了步撵中,轻轻抱起楚睿宣,低头触着他的额头,喃喃道:“睿儿,父皇不是个好父亲,但为了保全你,任何事父皇都愿意做。”
他亲自抱了楚睿宣进楚轻玥的寝殿,将楚睿宣放下,看着寝殿中的两张床,眉头皱得很紧。
楚轻玥上前扶着他手臂缓缓坐下,这才慢慢道:“我这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宫里头能用的人太少,今日我们同刘氏正式撕破脸,往后的日子更是踩在刀尖上走。更何况千禧宫离德懿宫不远。先前将睿儿的住处放在我寝殿后头,好几回都在睿儿的饭食里发现鹤顶红、离心草这类下作东西,不得已才这么做。”
楚轻宸点头,最终道:“是,皇兄也知道这是好法子,可是锦绣你想过没有,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该怎么办?往后睿儿登了君位,朝臣左右是拿他没有办法,可是你呢?”
“无所谓,我也不是看重这些的人。我同睿儿亦是同榻而眠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锦绣……”楚轻宸还要说些什么,最终被自家妹妹阻了话头:“皇兄,若不是情势逼迫,我亦不会出此下策。丹书铁券的上半部捏在我手里,刘氏要那东西便不敢拿我如何。可是睿儿呢,皇兄可有想过睿儿的处境?不说他在太和殿时遭到的暗杀有多少回,可是皇兄能替睿儿都挡完么?留着睿儿在你那处除了将计划打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缓了缓,楚轻玥又接着道:“可是睿儿在我这处就不同。刘氏一直当我是个平庸的蠢货,我也心甘情愿地被她拿捏地很好,睿儿痴傻,在我这处是最好不过。同性命比起来,名声这东西不值得一提。 再者,皇兄的部署现在绝对不能动,那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楚轻玥忽然抬头望向房顶,手上抓过一旁小几上花瓶就往上面掼,几乎同时,有人自窗户间飞身而入。花瓶到半空中时,被一道罡风一挡,碎在了房梁上,那身影落定时,立时又有一团白影吱吱叫着奔跑过来。
“是了,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只汉奸。”楚轻玥抚额,看着楚轻宸一脸不解的神情,无语地坐下。
“楚轻玥我看你是想当个瘸子了却残生,是么?”一如他恶毒的人,这恶毒的语气听起来倒真是像那么回事。
“吱吱!”白影立时跳到楚轻玥身上,大款两只爪子紧紧抓着楚轻玥上襦交领,接着便露出自己的经典招牌笑---呲出大板牙!
“大款你吃了东西洗爪子没有?”
啊咧,母老虎你个没良心的,人家是怎么救你的,这会儿就嫌弃我脏了?
“好好好,我错了。可是大款大人,你这只狗汉奸能不能告诉一下本宫为何你家主子此刻会在这里出现?”
哪里,哪里?我主子在哪了?你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大款一边吱吱乱叫,一边伸爪子准备蒙住楚轻玥两只眼睛。
“将你的爪子拿下来。”长孙璃落清冷嗓音淡淡响起。
“吱吱。”大款甚是委屈地将爪子自楚轻玥面上撤了回来。
一直被扔在一旁的楚轻宸此刻忍不住轻咳出声,自己这一国之君此刻还坐在这里,这两人是准备这么将自己无视了吗?
再说乾元殿。
自皇帝楚轻宸携着帝姬楚轻玥离开之后,殿中立时炸得开了锅。刘氏气得当即就砸了手中金玉盅。
一旁苏公公手持拂尘,垂首敛眉,眼观鼻,鼻观心,平时最是圆滑的一个人此刻静默不语。
乾元殿中因了楚轻宸这个皇帝的离开,众人也一时间都散了个干净,刘氏端坐上首,待众臣离开后,这才狠狠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上,震得手掌发麻。
“这个小贱人难不成要翻了天去!”刘氏满面狰狞,手中鎏金护甲已然被折断几根。
“姑母何必动怒。不过是借了株大树便以为好乘凉了,姑母现在应当知道该如何将朝堂上那些事握在手中,更不能同姐夫生了嫌隙。”刘苁若上前,伸手轻轻抚着她背心,刘苁芷却是在下面看得心中纠结。
刘氏恍然大悟,是了,自打几日前自己儿子回来,一直不曾理会过她,任她如何劝说,如何询问,七儿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她是不知道七儿此番自西北大营中回来中了个什么魔障,竟然会这般对她。
“若儿,你说,该怎么做?”刘氏已然有些憔悴,她费尽心思布了多日的局,不想今日竟然被楚轻宸那个废物三言两语给破了个干净。没将楚轻玥整倒,反而是给了她一个朝堂听政的机会,这口气自己怎么咽得下!
“姑母,咱们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得好生修养几日才是。姐夫那处么,自然是要胧侧妃同姐姐多多费心了。”刘苁若摸了摸手上碧玉镯子,抬眸笑意盈盈看向今日一直未曾说过话的穆胧月。
穆胧月抚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