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亚葆长嗟短叹,唏嘘不已。(
“丫头,你对她毫无半点感情,爹我却不同,同床共枕数十载。多年夫妻的情分,又岂能因这件事说没就没了?你可以把她送交官府发落,可是我不行…”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样的酷刑。便是死,她也只能死在我梅家…”
锦川怔了一怔,瞪大了眼睛望着梅老爷,“爹的意思是…”夹记系弟。
梅亚葆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件事爹来处理,至于那个孩子,也交给爹来处理吧…”
要说这梅家人谁的心思最深,非梅亚葆莫属!
锦川听了他这话,有些犹豫的看着他,只觉得老老爷似乎是想包庇那人。
刚要说话。梅老爷子又开了口,“丫头啊,爹不行了,以后梅家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替爹守着梅家…”
“你记住,水至清,则无鱼。是人都总有缺点,关键看你怎么拿捏利用。”
“家和万事兴,哪怕是跟大房再不和,也不要分家!”
锦川瞪大了眼睛,正欲回绝,梅老爷已然起身,径直走向门外。任凭锦川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停顿分毫。
??
陶然阁
大夫人躺在贵妃榻上,脸上是如死灰一般的白色,眼底的红色几乎要滴出来。
徐妈跪在贵妃榻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太太,就让徐妈替您去了吧…”
大夫人躺在榻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声不吭,若不是还有呼吸,真的会以为她是一具死尸。
“太太,您别这样啊,您到是说句话啊…”
“太太,您吃点东西,好不好?徐妈去给您拿过来…”
无论徐妈说什么,大夫人都一动不动。
徐妈叹息,紧咬下唇,退出房间。
徐妈前脚刚走,便又有脚步声响起。
却不是徐妈的脚步声。
大夫人转了转眼珠,看向来人,突然诡异的笑起来,“你来了…”
对于来人的出现,她一点都不意外,静静的望着屋顶,“你来的有点晚…”
对方小小的怔了一下,却还是走向了大夫人,“姐姐,这么多年,你老谋深算,这一次,怎么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来人正是梅涵文的亲娘,梅府的二太太??赵怡绯。
她穿一件烟罗色的薄衫,面上带着微笑,如琼树烟罗一般站在大夫人跟前。
大夫人只静静的望着屋顶,再没给过她一个眼神。
二夫人毫不客气,直接在她身旁坐下来,托着腮看她,“姐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当家三十几年,鸡狗都嫌,更何况是人?”
“若我是你呀,我会早早的把这个当家人的位置交出来,给能胜任的人…”
说着同,捋了捋自己衫子上的褶皱,“哦对了,有件事还没告诉姐姐呢,你瞧我身上这衫子,好看不?”
二夫人说着,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个圈。
大夫人仍旧静静的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姐姐,这衣裳不好看么?”二夫人见她不理不睬,心中一点也不气恼,“姐姐不高兴,妹妹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身上的这件衣裳呢,是老爷才替我置办的,听说,穿在身上,便是这酷暑盛夏,也不觉得有一分热意,据说花了两千两黄金…”
“姐姐,你说,老爷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二夫人坐下来,见大夫人不理她,轻轻推了她一下。
岂料,大夫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二夫人笑笑,“姐姐,你说端家那丫头的事,老爷知道多少?”
“依我看呢,老爷什么都知道,说不定啊,这会儿他正想着怎么收拾你呢…”
大夫人眼皮终于抬了抬,看她一眼,“赵怡绯,你不用得意,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二夫人只是笑,“老爷不放过我也没办法,总之呢,这一次,你注定是要死在我前头了…”
大夫人转了转眼睛,“赵怡绯,就算是我死了,也必定是风光大葬,而你,注定要给我披麻戴孝!”
“你是梅家的妾,这一辈子都只是个妾!”
二夫人气得咬牙,却还是忍住了要打大夫人的那股子冲动,“柳眉莺啊柳眉莺,可笑你一世聪明,最终还不是输在我手上!”
“你可以告诉老爷是我要挟你,我只怕你不敢!”
“想想你的儿子,还有孙子,你不觉得你的死很值么?”
大夫人并不想同她多说,抬了抬眼眸,“老爷就要过来了,你还不走?”
二夫人警觉的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瞧见有人过来,立刻就大了胆子,“柳眉莺,你竟然敢骗我?”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都要死了,我是不会同一个死人计较的…”
“对了,在你死之前,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声,我得感谢你身边的莹儿,要不是那丫头,我怎么能知道你的一切呢?等你一死,她会立刻成为阿文的五姨太…”
大夫人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早就怀疑自己身边有人吃里爬外,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她最信任的人!
赵怡绯越是得意,大夫人越高兴,只有得意,才会忘形,才会说出平日里许多她不会说出来的事。
“柳眉莺,你一定很奇怪吧,你让莹儿倒进那碗盐水里的明明是糖,怎么就变成了砒霜?服食丹药的人都知道,水银最怕砒霜,这两个东西到一起,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端家那丫头!”
“其实吧,是我交待莹儿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