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两道身影!
锦川不由得愣了一下,脚下步子一滞,带着身旁扶着她的叶翠也停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
随即顺着锦川的视线望过去,“这祠堂既然是让人闭门思过的地方。自然是不会开着门的,小姐这脚不方便,叶翠回头给你送些消肿的药来。”
锦川并未答叶翠的话。既是思过,又怎么会留人陪杜弦月?
拢了拢鬓旁的碎发,问叶翠:“思过的时候,丫环可以陪着吗?”
叶翠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急忙道:“我的好小姐呀,叶翠倒是想陪着您呢,只是…若是被二夫人知道了,只怕会罚得更重…”
“小姐若是害怕,叶翠就守在这门外,护着你。”
锦川心思暗换,面上却是微微一笑。“不用,若是有你陪着,只怕那二夫人更饶不过我们了,你回去吧,给我送套衣裳来就成。”
也不再同叶翠多说,径直推门。
门推开的那一刹那,房中只有杜弦月一人。此时她正伏在书案之上,凝神提笔,见锦川进来,她突地就笑出声来。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放下手中的笔,盈盈朝锦川走过来,歪着脸瞧她。“觉得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所以特意来陪我?”
杜弦月一张脸笑的快要挤成一朵花,眉眼之中的得意之色尽显。
锦川脚踝处疼的厉害,之前又一直装聋作哑,这会儿巴不得耳根子清净,哪里有时间理会杜弦月。什么也不说,径直越过杜弦月,朝着祠堂的牌位走去。
这里供奉着梅家历朝历代的列祖列宗,府中犯了错的女眷,一般都被罚到这里,静心思过,闭门不出。
她这会儿心情不好,索性继续装。
杜弦月见挑衅不成功,只当是金川怕她,身子往前一步,直接挡住了锦川的去路。
“喂,我跟你说话呢!”夹阵扑圾。
“又不是哑巴,这里也没人,还装什么装?!”
锦川本图个清净,再加上二夫人之前派来监视她的人这会已然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杜弦月,自然是没什么可装的。(
可是之前她明明在窗棂子上看到两条身影,应该是两个人才对,为什么只有杜弦月一个人呢?
前路被杜弦月挡住,不能前行,便停住,借机四处观望,终是不见另外一条身影。
莫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不不!
绝对不是看错,另外一条身影比杜弦月长,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现下纵观这整个祠堂,哪里有半点影子?
杜弦月咄咄逼人,锦川步步后退,不做理会。
在她回府之前,二夫人已然等了许久,二夫人说有那郭北茹向她通风报信,香荷一路跟踪,想来,这郭北茹的手段甚是了得。
今日里吃了这哑巴亏,却又不得不欠那郭北茹一个人情,实在是憋屈的紧。
郭北茹平白无故的向二夫人和自己卖了个人情,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有道是予先取之,必先予之,想来,这郭北茹断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
前有狼后有虎,左有人熊,右有恶豹,在梅府的这小日子可真是热闹。
眼前的杜弦月还在挑衅,锦川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静下心来,冷冷扫一眼杜弦月。
她这会儿原就心情不好,憋着一肚子的火,如今见杜弦月不知死活的还往自己身上撞,便毫不客气的挺直了腰身,逼得那杜弦月频频后退。
锦川并未出声,只是贴近杜弦月的耳朵以口型吐出几个字,“贱/人,你竟然在祠堂里私藏男人!”
杜弦月登时白了脸,惊悚不已的望着锦川,整个人都以打着寒颤,“金川,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锦川也不理会她,趁杜弦月慌乱之际,从她身边越过,直着那灵位前的蒲团而去。
她的脚踝本就受了伤,红肿不堪,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疼痛钻心,此时每走一步便觉得疼痛难当,只巴着叶翠早早的将药送过来,以缓解自己的疼痛。
梅涵文陪着母亲一路回了如意居,又陪着母亲说了一路的笑话,这才见二夫人阴翳的脸色好看了些。
心中记挂金川脚踝处的伤势,见母亲已然平复了心绪,便起身要走,“时辰不早了,母亲好生休息,儿子明天早上再来陪您用早膳。”
二夫人坐在太师椅上,视线凝成一道光,直直望着自己的儿子,“阿文,那个女人…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梅涵文怔了一下,墨黑的眸子流转,微微一笑,“母亲这话孩儿有些听不懂,她既是我的三姨太,便就是我的人,娘不劝我与她夫妻一心,却劝我离她远些,真让孩儿有些看不懂了…”
“唉…”大约是坐的久了,姿势有些僵,二夫人换了个姿势,“年纪大了,这腰也不听使唤了,走那么点儿路就觉得酸,真的是老了…”
母亲一直是不服老的,她总说一句话:年轻就是好。
梅老爷喜欢年轻女子,府中越是年轻的女子,便越得老老爷子喜爱,想当初,她小了大太太十岁,跟着梅老爷子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六岁的年纪,那个时候,大夫人却已经三十有加了,梅老爷那个时候成宿成宿的睡在她房里,以至于大夫人恨不得她死,频频出招相逼。
那个时候,若不是她心思缜密,只怕早就成了大夫人手下的亡魂。
幸亏她聪明,又懂得适时的向大夫人示弱,这才得已苟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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