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将眼神落在三少奶奶庞香蝉身上。
庞香蝉将碗筷放在桌上,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锦川,“大娘不说,儿媳也正准备问三妹妹呢,知道她手艺活儿好,儿媳特意把布料送到她那里,让她帮忙代做。”
当下,众人的眼神有意无意落在锦川身上。
三少奶奶见大家都看着这边,又道:“大娘,不说这个,儿媳还想瞒着,既大娘都问起来了,儿媳再不说倒是儿媳的不是了。”
“儿媳把那做香袋的活给了三妹妹,儿媳想三妹妹终日闲着,做些香袋一来嘛打发时间,二来嘛为梅家尽一份薄力,也不为过是不是?”
“可是后来,儿媳才知道,她竟然让叶翠将这批布料送去做了衣服,那可是上等的雪缎,咱们第家总共没剩下几匹了。话说回来,这里也有儿媳的不是,若不是儿媳把那上好的雪缎都送过去,她也未必起这贼心,可是谁能想到她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大夫人对锦川是千万个不耐烦,狠狠瞪了她一眼,明知她听不懂,也忍不住呵斥,“梅家有败家子,现在又来吃闲饭的,早晚要将这家败光了。”
梅涵文以前也听多了大家对自己三姨太的冷嘲热讽,只是那时总感觉她与自己没有关系,所以也不往心里去。不知为何,今天听了这话,觉得格外刺耳,不禁脱口而出,“大娘,那布料是我让叶翠送去的,先前我并不知道是做香袋用的,有什么损失就从我的月银上扣吧。”夹纵妖号。
锦川听见这话有些意外,转头看了梅涵文一眼。
没想到他竟能如此护着自己,一时之间,心上涌起一股子暖气儿,一直昏昏沉沉的头也好了许多。
听梅涵文这么说,大夫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视线在锦川和梅涵文身上流转。
呵呵一笑,“到底是穿一条裤子的两夫妻,说是不亲,这到底还是亲的…”
语毕,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庞香蝉。
庞香蝉狠狠剜了一眼低头扒饭的锦川,眸中的愤怒掩饰不住。
坐在梅老爷身边的二夫人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不由得轻叹一声:“不就是几块布料嘛,金川那里少衣裳,只管来我这里拿便是,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
随即又看向大夫人,“大姐,阿文他年纪轻不懂事,回头这布料我差人补上,就免了他这回吧?”
天知道,这大夫人心狠手辣,那几匹雪缎价值不菲,只怕这一扣,梅涵文两个月的月钱都没了。
心中不由自主的心疼儿子,护子心切。
大夫人轻蔑的看了一眼二夫人,“妹妹说得轻巧,若是人人都像他这样,偌大个梅家,我到底该怎么管理?”
“今儿你这样做,明儿他这样做,这个家我还要不要当了?”
昨天没有抓到三房的把柄,大夫心里本就存着气儿,如今见事情发展成这般样子,只恨不得把梅涵文弄个半死才舒坦。
二夫人总归是疼儿子的,听见大夫人这样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咬着下唇,看向身旁的梅老爷子。
梅亚葆见这架势,挥挥手,颇有些不耐烦的道:“不就是几块布料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
“行了,既然金川喜欢,到帐房拿几匹便是,至于这月钱嘛,一率算到我头上!”
“难得金川喜欢样东西,老头子我还是能送得起的!”
梅老爷子这么护着锦川,大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对着身旁的徐妈道:“徐妈,回头你到帐房取两匹上好的雪缎给三姨太太送过去…”
徐妈立刻会意,“是。”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的爹救了老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