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苑一一凛,问道:“老皇帝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么?”郁琉钦压低了声音,将所有风波都化作了一句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概括:“泰山大人的部下,集齐了十万大军,进攻北仁,早已驻扎在京城十里外,准备报昔日之仇呢。”
“呃?”陆苑一略略一愣,有点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大事件。半晌,她眨了眨刚刚睁大的双眼,讷讷地轻声追问:“真有这事?”
郁琉钦浅笑着点头。
陆苑一从惊愕中回神过来,只觉得事情似乎也未免太过古怪了。
要说,十万大军攻城,这可不是件小事,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不可能半点声响都没有听到呀。况且,北仁当朝也不可能放任这么大的威胁如此之久。还是说,这其中另有内情。
郁琉钦挑起眉,发现陆苑一正兀自转着眼珠,一副疑惑的表情,知道她定然是在思索着十万大军攻城之事,便微微一笑,收回视线。
那一瞬,他的唇边染上了一缕微乎其微的冷笑,深沉而诡异。
这事情当中,确实藏有猫腻。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不是件小事,这就愈加说明此事可疑。利锐带军进京已有十日之久,皇宫之中迟迟没有反应,原因无它,而是因为有人刻意将消息打压下去了,宫里的人根本就没收到消息。
且这打压消息之人并非指的某一个人,而是北仁群臣。不得不说,他们这些人都十分的有默契,放佛说好的一般全都没有将此事上奏。直到几日前,这事才初露端倪。
由此可见,这老皇帝这皇帝当得有多失败,基本于是犯了众怒。这样的王朝,不垮才怪!
其实,利锐他们原本早就要行事的,却因为陆苑一的突然失踪而停止了行动,也正因为这样,才不小心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玺皇近年来在北仁越来越不得民心,如今京师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半个人提前禀报,看来,有人是存心要跟玺皇和安然过不去呵。”
郁琉钦微微眯着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汇聚,蓄积成了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深邃。他慢慢地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陆苑一,唇边蓄出了一丝极浅的笑纹,也不知究竟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别的意图,甚至还浅浅感慨:
“听说安然在知晓此事以后,一方面非常震怒,另一方面却打起了别的主意来。她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无非是想让她的儿子早日掌权,登基为帝。所以,她们预借此事为掩护,暗中夺取政权。他们早已决定好假意与对方求和,然后在皇宫门口设下陷阱,欲于那里拿下一干人等,再以叛党之名拘捕除之。”
陆苑一有愣了一下,静静地消化着郁琉钦话语中的言辞。
不得不说,安然这个女人确实挺能折腾的!
末了,她不由幡然醒悟——
“那我家便宜老爹!”她不由自主地轻轻惊呼一声。
如今这个情形,玺沉渊突然出现,那不就很危险?
乍一听见她那与众不同的称呼,郁琉钦略略一怔,显然没有明了这称呼究竟是怎么得来的。怔了好一会儿,他的唇角却又漾开了柔软的笑意,对着论是称呼还是措辞,全都毫无为人女儿的自觉的称呼算是默认了。
“苑儿放心,泰山大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他既然肯现身,便是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安然是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的人,势必借此铲除他昔日既往同僚,泰山大人不能袖手旁观。”他将头轻轻靠在她的颈窝处,鼻端轻轻磨蹭着她颈部细致的肌肤。
不得不说,玺沉渊这次离开别院,为的就是去解决这件事情。他与郁琉钦在书房里交谈了两个多时辰,一开始是谈的有关陆苑一的事,后来才渐渐涉及其他内容。显然,玺沉渊对于这个未来女婿是很满意也很放心。而郁琉钦亦是将自己所有所知道的秘密全都和盘托出。
玺沉渊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即便悲伤,却还是隐忍着,只是将背脊挺得僵直,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出别院大门。
郁琉钦的这一动作给陆苑一带来一阵细碎的痒,在她失神之际,他侧头看她,道:“苑儿,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嗯?”陆苑一低低地应了一声,一脸不解看着他。
“陆文冲被指通敌叛国,多日前就已下狱了。玺皇判他死罪,明日就行刑!”郁琉钦想了想,回答。
话音落去,陆苑一顿时大惊。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她抬头,有些不太明白了,急着询问郁琉钦,眉头稍稍一蹙,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
她明白,安然素来不喜陆文冲,她如今这么做,一不过是为了杀一儆百,二是趁此大乱时机将他除之后快。即便没有此次的事情,安然也会找到其他机会除掉他。
“在你失踪之后第三天。”郁琉钦徐缓的开口,双眸深邃闪亮。他伸手掰过陆苑一那背对的身子,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脸庞轻轻泛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问道,“苑儿,你很担心他?”
陆苑一想了想,也不知该要如何向他说明那种复杂的感觉,好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其实,我对他倒也没什么感情,只是觉得,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安……我娘,如果就这样死掉了,似乎很可惜。”
郁琉钦点点头,当下了然。紧接着,他突然说了件让陆苑一始料不及的事情:“在陆文冲被抓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