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听到这里,陆苑一似乎突然听出了什么破绽,突然出声道:“照你这么说,老皇帝招我进宫,极有可能是安然出的主意?”
不等郁琉钦回答,她便径自皱起眉头,直觉认定,此事和安然定然是脱不了关系的。
只是,安然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只是和安阳公主的目的一样想要致她于死地,那么,她又何必借用这种方式呢?还是她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呢?
听陆苑一提起了这件事,郁琉钦的目光微微一黯,薄削的下颌在微弱的月光下刻出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似乎是心有不悦,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自持:“但也不乏有玺皇的意思在内。”
陆苑一听罢抬起头看着他,仍是那淡然如水的表情,只是,眸光却已暗沉了下去,睫毛轻轻抖动了些许,落下浅浅的阴影。
“你这次不仅让老皇帝改变初衷,还让他下旨赐婚,想必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了吧?!”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地开了口,黯沉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精致的五官半明半暗,他的影子像一片孤舟,在她的眼底摇摆,在她的心底飘荡。
其实,她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嘛,如果郁琉钦没有拿什么好处与老皇帝交换,老皇帝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放过她?!
“只是允了他一些钱财罢了。”郁琉钦说得慢条斯理,语意淡然,口吻极轻。那对看似平静清逸的黑眸底,蕴藏着内敛的风采。
“看来我很值钱呢!”陆苑一眉头不自觉地拧起来,唇边漾起莫可奈何的苦笑,声线微微沙哑。
看着她苦涩难当的眼神,郁琉钦上前轻轻抱住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她散发着幽香的柔发上,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不要想太多。苑儿,钱财与我乃是身外之物,如今,你,才是最重要的!”他伸手触及她蹙起的眉心,指尖温暖,传递着让人心绪沉静的神奇力量。
想起那一日他从皇宫回到别院,在告知白君逸他与皇帝洽谈的事情后,他那一阵哇哇大叫的摸样,不禁让他低眉浅笑。
他说,“师兄啊师兄,你你居然如此的重色亲友,本少爷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你什么时候如此大方过,今日却为了个女子一掷千金,这么多银子够本少爷挥霍多少辈子啊?本少爷现在总算明白了,小师嫂在你眼里是个宝,本少爷就是根草!”
陆苑一听得失了神,就在那一刻,她感觉,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心尖缓缓滑落,在心湖中荡起了一层又一层涟漪。
然后,她万分诧异地看着那个素来清清冷冷的男子,低眉浅笑,神情沉溺,他话音低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字字清晰地娓娓道来:
“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沧海万倾唯系一江潮。我以前可曾这样明白地对你讲过?”
说罢,他抬头看她,幽邃的眼眸里全是浓烈得融化不开的深厚情意。
陆苑一怔怔地望着他皎洁如雪的脸庞,心头涌上一阵强过一阵的热浪,最后这股温暖舒适的热流在四肢百骸里浸渍开来,她整个人仿佛都被拢入一种浓烈适宜又绵长悠远的暖意之中。
唇边缓缓浮起一朵暖暖笑意,她早知他心意,却是头一回听见他自己这样露骨地说了出来。
沧海纵有万倾,心之所系,唯有最初的一江潮水,任凭岁月的流转,看尽千山万水,唯有埋藏在心中的你,永不褪色……
蓦地,“咻——砰!”一朵绚烂夺目的烟花在夜幕中轰然绽放,绚丽的光恰是流星雨一般散开,划过柔软的气氛。
陆苑一缓缓抬起头来,将那既短暂又美丽的一幕映入眼帘,喃喃道:“好美的烟花!”
“烟花即便再美也是死物,而我,才是真的!”说罢,他一手搂住她的腰际,唇轻轻地应了上来。
这是一个很青涩的吻。他似乎只知道将两片薄唇紧紧贴着她的唇,双手轻轻扼住她的肩膀,并不清楚怎样的力道才算合适,便显得有些被动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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