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儿,你拉着我做什么?”柳氏兀自挣扎着,如今发丝凌乱,双眼发红,衣衫有些不整,哪里还有半分此前三夫人的仪态?看着眼前这一身锦衣华服的陆苑一,她更是嫉火中烧,恨意难消。凝起眉眼来,面色很是难看,可却还能一字一顿地发着狠:“杀了她,杀了她,马上动手杀了她呀?!”
“娘,咱们不是她的对手,杀她不得呀!”陆亦菡拉着柳氏,轻言细语地规劝道,可眼眸中对着陆苑一却也露出了一丝杀意。
她的话虽然说的很小心,可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进了陆苑一的耳朵里。
“你要证据?”陆苑一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苕花,她不怀好意地瞥了陆亦菡一眼,撇撇嘴,啧啧叹息:“待得你们身首异处,要什么证据粉饰太平,还不是都任由我说了算?”话音未落,她便冲着妖媚使了个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妖媚抽出佩剑,一气呵成地架在柳氏的脖子上!
“陆苑一!”陆亦菡惊叫出声,恶狠狠地瞪视着妖媚那手握着的剑柄,似是没有料到陆苑一会突然有这一举动。
柳氏气急败坏,可双眸却谨慎地盯着架在自己颈脖上的剑,原本的癫狂已是褪得半点不剩,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撞到刀刃上,就连质问也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挟持本夫人?”
妖媚仍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深沉样,不太在意地耸耸肩,漆黑的眼眸微眯,故意靠近她的耳畔,吊儿郎当地回应:“三夫人,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脖子的这把剑,怎倒问起我这种小人物来了?”维持着一贯的悠闲,可她那架在她脖子上的佩剑却像是刻意威胁一般逼近了一分,慵懒的嗓音犹带着浓浓的笑意:“我跟在三小姐身边,自然就是三小姐的人了!”
柳氏听着她的话,气恨得死死咬着牙,咆哮声在她喉咙处滚动,几乎想要就此奔泻而出,眼神更是阴寒得几乎能把眼前的物体给冻结了,双手紧握成拳头,指尖都陷入掌心,关节咯咯作响。
“好了,别再浪费之间了!”陆苑一兀自将唇角轻轻抿起,蓄满了笑意,可如水的眼眸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醉人的黛青色,有着凛冽的光芒。
她刚要上前一步,极快地,陆亦菡突然伸进一只手来抓住她,把她往后一扯。她嗤然一哂,暗含尖刻的讽刺,双目阴鸷起来,状似癫狂,冷冷地笑着,笑声如鬼魅狰狞:“陆苑一,你别太狠了?!”
“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陆苑无悲无喜地一站定,头被那一抓一扯给弄得像要裂开似的疼。她一把推开陆亦菡,可陆亦菡却仍不放弃,猛地又冲上了想再扯向她。
还不等陆苑一伸手去扭断这只手,妖媚便一把拽住那只手腕,稍稍往前一带,陆亦菡一个不慎,整个人便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不留神,撞倒了放置着白玉花瓶的桌案。
花瓶落地,极清晰而响亮的破碎声。
陆亦菡满脸怒容,还要再做什么,妖媚忽地闪电般点了她的穴,手在触碰到陆亦菡的脉门时微微一滞。她皱起眉头,以极为古怪的神色看着她,有点迟疑的神色,最终,她神秘兮兮地凑到陆苑一的耳边,唧唧咕咕地耳语了好一阵。
陆苑一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她有意无意地瞥了陆亦菡一眼,深敛在眸底的光芒一闪而逝,让人难以臆测她的心思。
感知到她审视的眼神,陆亦菡心里不免“咯嚓”了一声,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变成了难以抵挡的潮水,迅速席卷了全身。可是,她也明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准则,遂不动声色地安静了下来。
陆苑一很平静地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她,随后径自走到柳氏面前,将那碗汤药一点一点地灌进她的嘴里。
一沾到那古怪的汤药,柳氏近乎直觉地察觉到了怪异之处。这药里,带着淡淡的臊味,被药味掩藏着,她分辨不出是什么,但肯定有什么古古怪怪的名堂!本能地想把汤药给吐出来,可陆苑一却死死的封住了她的嘴,甚至伸手捏住她的鼻子,逼着她不得不药酒液全都咽下去。
无论怎样的恐吓和鞭笞,她都可以不在乎,可这一刻,她真的开始怕了,那瞪大的狭长眼眸让脸显得了有些惨白,就连腮边也染上了一抹凄厉的嫣红:“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终于看到她的神色中有了一抹惧怕,陆苑一满意得无声冷笑,眯起眼,俯下身子,将她细致的眉眼逐寸地打量了一遍,容颜透着恶意的笑容:“我所说的可都是事实,只不过,我在里头多加了一味料而已,那味料就是——尿!”
“噗——”堂下的陆亦瑶正端着斟满的杯子,此时猛地呛到,接连咳嗽起来,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尿,仅仅是想一想这恶心的东西,她的胃便已是有点止不住的翻腾了,几乎是令她恶心得欲呕,好在喝进去的并不是她肚子里,否则,那得要把肠胃清洗多少遍才能祛除掉那个骚味。不过,想想柳氏喝下了那东西,她便又止不住的得意起来。
赵氏同样很得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氏母女,那包含讥诮的眼神,似乎是很想用嗤之以鼻来表达对她们的不屑与鄙夷。
柳氏一边恶心干呕个不停,一边恶狠狠地漫骂陆苑一,几乎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够了!闭嘴!”这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