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这辈子没有男人就没法活得更好。
可是老妈对此深信不疑。自从下岗之后,生活中唯一的兴趣就是给我找男人,小区里住了多少户单身汉她比物业还清楚。
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老妈还对男人挑三捡四,张口闭口就是,“就我们家闺女那身段,没个百来万的家底儿,谁敢来娶?”
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老妈高傲的气焰所剩无几,平心静气的说,“找男人啊,不能只看人家庭条件,关键还得看他那个人,再有钱对你不好也是白搭。”
如今我已满三十一,亭亭如朽木矣,老妈彻底捂着脸不敢见人了,逢人说话都中气不足,“不管他是长得丑还是家里穷,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行。”
照这样下去,等我三十五岁,真惶恐老妈连半身不遂的男人都敢往我身上推,所幸我妈真是我亲妈,还不至于如此惨绝人寰。
又是一个周末好时光,蓝天白云,风吹不散。
约了几个朋友自驾去邻市登山,结果老妈将我死死的锁在了屋里,站在门外苦苦威胁,“乐乐,听妈的话,最后一次,如果再不成,我不管了,彻底随你。”
我一听这话,立马被诱惑住了,“你说话算话?”
这么些年,我早已被朋友们冠名为相亲专业户,老早就想结束掉这无聊的相亲行为。毕竟就我现在的生活而言,有车有房有存款,即便没有男人依然可以活得潇洒自在。
“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老妈说谎都不打草稿。
尽管如此,但总归还是我亲妈,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的,“那你开门,我去就是了。”
老妈开了门我就拿出录音笔,摁下开关键,“你自己说的,这是最后一次相亲,如果不成功,就再也没了下次,你不准再干涉我的生活。”
老妈见我要留下证据,有些犹豫,我又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被你天天锁在家里也不会去相亲。”
说完扭身准备闭关去。
“行,妈妈答应你。”老妈拉住我的胳膊,不得不妥协。
我得意的关掉录音笔,老妈却低落的说,“乐乐,妈妈是为你好,这次小姨给你介绍的是个留学生,回来后就直接进了市医,父母健在,家里条件也不错,为人也实在,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在老妈眼里,就我这岁数还能有人介绍这种优质男,如同天上掉馅饼,赶紧张开嘴----接住!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好坏还是会区分的。”我忙安慰她老人家,“你放心,如果他真的好,我会抓住的!”
“唉!你爸走得早,咱们娘俩生活不容易,我不希望你事事都要强,要是有个男人疼你,我这辈子啊,就死而无憾了。”
我连叹三口长气,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虽然心里清楚老妈是心疼我,但是类似的话说多了,怎么听怎么烦。
换了一身靓妆之后,老妈才满意的送我到门口,还不忘交代,“千万要对得起你这身衣裳啊!”
我上了车,关上车门,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这身衣裳也不过是条清丽的连衣裙,配上白净的小脸,微卷的发,高跟鞋,自然淑女不为过。
但是因赶着要去和队友会合,我一路狂飙,十分钟就开到了约定的茶楼。
在相亲的道路上我也算是个老手,自认为知道怎样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打发掉男人。
所以到了茶楼之后,并没有着急去见那个男人,而是从车的后备箱拿出登山的装备,先去厕所换上。
一套灰色休闲装扮再背上一大的双肩包,将头发束在脑后,戴上鸭舌帽,踩着登山鞋就朝那个男人走去。
从背后看,他坐姿端正,微低着头,从他的手边露出了报纸的一角,目测是个相对比较有修养的人,从第一感觉上讲,与以往相亲的那些人有点区别。
我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带着一阵风,一屁股坐到他的对面,嗓门响亮的打招呼,“嗨,你好,我叫常乐。”
他微微怔了怔,继而收起报纸,薄唇微微一笑不算倾城,但温和的一双长眼跟着这笑容微微眯起,达到了理想的迷人效果。
大概是穿着白衬衣黑西服又留着短寸的缘故,让人不由得想到绅士二字。
“你好,我叫路航。”他认真的打量着我,笑着问,“准备出远门?”
他的发音是意料之中的好听,与他的外在气质很相配。
“算不上远门。”我大气的一挥手,言语豪迈,“只是约了几个朋友去邻市登山。”
对于三十六岁的男人来说,找女人肯定要是贤妻良母型的,这种女人既温柔又体贴,哪能随随便便就出去登山的!
“你们除了登山还玩儿什么?”他又问,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有时候去海边钓钓鱼,去远方徒徒步,或者找个荒山野岭露露营等等,什么好玩就玩什么。”
持家的女人不应该这样野。
“你很喜欢?”他继续问。
“当然!”
“为什么?”他还是问。
“因为自由,无拘无束,无牵无挂。”说完我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不用为了一个男人而看不见生活的美。”
男人在自由面前就是一块浮云。
他笑了,笑容比之前的要深了几层,试探的问,“你曾经被男人伤过?”
不管是笑容还是问句都让我浑身不爽。
“没有!”我果断的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