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科长。刑警队长父母被害的案子谁负责?”
“张主任和姜科长,另外马宏峰大队长已调到邻县担任治安大队长。据张主任说他的境况很不妙。因为父母和亲戚的事,被搞得心力憔悴、苦不堪言。”
韩均一脸疑惑地问:“亲戚的事?”
邓南晴很同情即将见面的马宏峰,调出一份材料介绍道:“下午两dian,张主任和姜科长刚赶到县局,就有一对中年夫妇去找马大队,县局干警赶紧通知他躲。打听之后才知道,女的是马大队的表兄妹,调过去这四年每隔一两个月夫妻俩就去局里一次,见一次哭一次,见一次骂一次。”
赵振兴同样被搞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为什么骂?”
“事情要从七年前说起,马大队当时担任本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镇上发生一起命案,一名20岁不到的男子被人一刀捅中心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嫌犯在民警到达现场前已经逃离,马大队率领刑警赶到现场,与派出所民警一起立即展开走访调查,确认犯罪嫌疑人逃到该镇的一片荒滩里,立即组织干警和党员干部进行围捕。
那片荒滩很大,又连接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几十个小组拉网式搜查了十几个小时都没能抓捕到嫌犯,就在这时嫌犯的爷爷找到他,才知道嫌犯是他表外甥,局领导要求他做工作劝嫌犯自首,争取宽大。”
韩均追问道:“后来呢?”
邓南晴暗叹了一口气,接着介绍道:“当时他和局领导一起专门咨询过法官,当时案情基本明了,起因是死者一周前在电影院被嫌疑人殴打,死亡当天他带几个人在街上拦住嫌疑人想要报复,嫌疑人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就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一刀捅在死者心脏位置。其余人不敢阻拦,只得任其逃离,将伤者送到医院时只剩一口气,医生无力回天伤者死亡。
法官听完案情介绍又查阅了不少案例,对他们说根据这些情况,如果嫌犯自首应该不会判死刑。毕竟是对方寻衅在前,犯罪嫌疑人又只是刺一刀就逃离,没有明显要杀死对方的主观故意,定性的话也只能是故意伤害致死。”
赵振兴反应过来,一脸苦笑着问:“他给人打保票了?”
“不是他,是局里。当时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和他一起反复查阅刑法的有关条文和司法解释,觉得判死刑可能性很小,于是给嫌疑人家属做工作,反复强调只有自首才有一线生路。家属肯定相信他这个亲戚,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联系到嫌疑人,陪同嫌疑人于第四天下午向公安局自首。
县公安局以故意伤害罪移送检察院起诉,自首情节也得到了认定,可是几个月后中院做出的判决却是死刑。虽然家属和嫌疑人提起了上诉,但上一级高院仍维持原判。期间他多次去被害人家中做工作,想请他们出具一份谅解书,可嫌疑人家里经济条件不佳,最后没成功,一年后执行死刑。
马大队傻眼了,家里亲戚朋友都质疑责骂,搞得连老家都不敢回,觉得很惭愧很不解,这个案子怎么就不能判死缓?而且这个案子之后,很多干警很不敢再去劝重罪的疑犯自首,怕重蹈覆辙。”
韩均轻叹道:“什么事都被他遇上了,他运气不是一dian两dian差。”
邓南青微微dian了下头,一脸同情地补充道:“表外甥被他送进去判了死刑,亲戚朋友骂;父母被害却破不了案,报不了仇,知道的人骂他无能;两个哥哥在县城的生意做得比较大,父母遇害时经济条件也不错,家庭成员比较有钱,很多仇富的老百姓骂他活该,说是他的报应。
张主任和姜科长向他了解情况,他说要不是想随时了解父母被杀案的侦查进展,他早辞职不干了。走到哪儿被骂到哪儿,换作我,我也干不下去。四年了,他能坚持到今天简直是奇迹。”
警察永远是帮警察的,不管中国还是美国。
这个案子不能拖,韩均坐到会议桌边面无表情地说:“介绍案情。”
“是!”
沙志会调出早准备好的材料,简明扼要地介绍道:“2010年9月21日,县局110指挥中心接群众报警,称一对夫妇在家中遇害,同时强调63岁的男被害人马得贵和61岁的女被害人张灵芝是刑警大队长的父母。
案件发生后,引起了省、市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省厅迅速抽调刑侦专家组成专案组奔赴东湖镇。经法医鉴定,男被害人被砍13刀,而女被害人是被勒死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头一天晚上11dian左右。
按照专案组部署,县公安局在两个月内,重dian查找东湖及周围乡镇,寻找一切可疑人员,但是把全县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为征集线索大范围发布悬赏公告,承诺对于提供线索破案者重奖10万,也没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随后,专案组把现场提取的疑似嫌犯指纹与指纹库里的前科人员进行比对,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搜寻,但一直没任何进展。马大队也随之而调离开刑侦部门,调到邻县公安局担任治安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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