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九月的傍晚很冷,气温干巴巴的,很容易让人烦燥,二十几学生原本听到于同学的话心神绷了绷,当听到那道冷冽的声音,惊得打了寒颤。
众人呼的扭面而望,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伟岸颀长的身影,绿色军装包裹着他完美的身躯,在这个寒冷的傍晚的冷色灯光里那么的光彩照人。
那清艳绝伦的美男子双手抄在衣兜里,脖子上随意的扎着一条围脖,给原本严肃的形像添增一分随和感,他一步一步走向教室,修长凤眉微蹙,眉峰几近斜飞入鬓,面沉似水,不怒而威。
人未近,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生生的一颤,再无人敢直视他的面容,更莫说敢直视他的双目。
于朝露吓得瞬间冷僵,一颗心颤颤的发抖,不敢呼吸。
教官又来了!
郭大兴顶着莫明骤增的压力,腰杆挺的笔直。
大……叔?
看到威武不屈的大叔那拔长的身杆儿,曲七月满眸子的惊讶,大叔原计划今天下午飞五羊城军区巡视军事建设,怎么没去?
有什么事拖住了他的脚步?
一抹思绪划过脑海,下意识的想摸鼻子,却因双手塞在暖手宝宝的肚兜里,竟连暖手宝也举了起来一并给捂在脸上。
暖手宝里面装的是热水袋,纯手艺品包装兜,做工精细,里面是牛皮,两面贴纯羊毛,毛茸茸的,保暖效果非常好。
暖暖的毛面捂住了脸,曲七月才发现自己又犯傻了,小脸微微的泛热。
偌大的教室,鸦雀无声。
咯嗑,皮鞋摩地的吱咯声异常的清晰,刺激的人的心跳声几乎跟它同步,它响一声,学生们的心脏嗵的悬起来,当再响一声,心脏才嗵的下垂,如此反反复复。
顶着帅到没朋友的俊脸,旁若无人走近教室的男人,目不斜视,几步走到抱着暖手宝的小家伙面前,那双神光潋滟的凤目垂望着小小的孩子,温情绻绻,水光粼粼,说不出的温柔绻眷。
“丫头,怎么又没带围脖?”
他边说话边解脖子上的围巾,轻浅的语气,明明是带责备的询问,却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莫明的感觉温暖。
“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冷。”曲七月小声嘟嚷,早上气温跟前几天相差不大,谁知到半下午时忽然翻风,北风凛冽,到近黄昏时还飘了几点带冰粒子的小雨。
“笨丫头,没留意天气预报么,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雪。”冷面神把雪白的围巾系在小丫头脖子上,缠几圈,不许半丝风去伤害小家伙娇嫩的脖颈。
曲七月默默的忧伤,现在才农历九月好咩?南方九月正是收红薯、高梁的季节,北方九月已开始下雪,教南方娃们肿么活?
她不是纯南方人,榕县夹在南方和西南方中间的地理环境,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燕京是北方城市,一年冬夏长,春秋两季不过是过渡期,非常短暂。
帮小丫头护好纤细的小脖子,冷面神把小小的人儿揽进胸前,给她挡住风,清凉寒冽的眸子如晴蜒点水似的掠过全班,听不出喜怒声音凉凉的:“班长是谁?”
被男人凌厉的目光扫过,人人只觉如掐咽喉,竟喘不了气儿,当那视线越过自己,浑身发僵,感觉从死亡边上走过般的后怕。
“到!”班长李奎豪机械似的站起来,那完全是在军训中培训出的条件反射。
男生们神经绷得紧紧的,于同学一动不敢动,恨不得化为空气被无视掉,那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你们辅导员可有交待你们说曲同学不宜剧烈运动,不宜劳累?”清冽如玉撞的嗓音很美,听到的人却无端的心凉。
“有。”班长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恭恭敬敬的回答。
辅导员再三交待曲同学身负伤,要爱护要关怀她,凡所能及的事一定要帮她做,凡需要费心费力的事一律不许拿去让曲同学做,一句话,但凡吃力不讨好的事通通不要惊动曲同学,有好玩的事儿可以去跟曲同学说说,看她有没兴趣。
大家对辅导员的话基本都记在心里,也确实关心有加,不会让曲同学参与劳心费力的班活动。
“刚才是谁逼迫曲同学去参加校运会短跑比赛的?明知曲同学有伤在身不宜剧烈运动,还逼她去参加比赛,是想害死她吗?同学之间本该友爱,你们这么对待我家小丫头,让我对你们的品德产生质疑。”
淡淡的一句,吓得男生们肝胆欲裂,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谁扛得住?
辅导员的话犹言在耳,于同学又自作主张的激曲同学去参加短跑,好死不死还被抓个现行,现在那位好像是家长一样的人物直接怀疑人居心不良,简直要人命啊。
曲七月被揽住,依在大叔宽阔的怀里,如小鸡仔窝在母鸡的怀抱里,懒懒的听他问人话,并没有阻止他,某位女同学心眼小,总爱背后搞小小动作,让大叔威慑一下,正好杀杀她的锐气。
于朝露同学惊恐得俏面煞白,嘴唇一颤一颤的打抖,两条腿像抖面条似的抖个不停。
“我……”她想说“我没有”,喉咙好似被堵住了,愣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大叔,不干男同学们的事,男同学们对我很好的,从没让我受累,连值日也没安排我做,只是某个别同学对我有成见,觉得我对班集体没有贡献,不配当班集体一员,如果真的不欢迎我,我可以退学的。”
曲七月面对着煞星的怀抱,下巴搁在暖手宝上面,不急不忙的发